那怎麼行?李讀眉頭一立,怒道,別的不說,就是渤海宮城門口就有三千鐵騎,如果不調開他們,難道我們從千人陣中衝過去?
蕭烈痕苦著臉,接著埋頭苦背突厥話。一旁的連鋒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鼓勵道:蕭兄不要氣餒,這一次如果你能夠將曼陀扮演的似模似樣,騙過那群突厥人,再將這段經歷講給嫂子,該多有趣?
蕭烈痕聽在耳中,倍感受用,背得更加起勁兒。李讀看了看他,又道:蕭公子,那個曼陀乃是數萬大軍的統帥,又是突厥貴族,說起話來要有一股頤指氣使,不容置疑的氣勢,你儘量兇一點,狠一點。
蕭烈痕為難地撓了撓頭,應承了一聲,繼續揣摩這一次要飾演的角色。雷野長看他背得著實辛苦,心中有些同情,轉頭對彭無望道:彭兄弟,不如我們繞到宮城的側面,潛入城中,不是更加輕鬆。
彭無望望著客房北窗外燈火輝煌的渤海宮城,微微一笑,道:我比較喜歡從正門走。
紅思雪望著他的背影,忽然了悟了些什麼,淡然笑道:不錯,有時候,一個人做得越簡單,越直接,反而會越佔便宜。是不是,大哥?
彭無望笑了起來,道:佔不佔便宜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這個人走正門走慣了,實在不習慣走偏門。這句話似乎蘊含著雙關之意,聽到這句話紅思雪心中微微一顫,深深地凝視著他的背影,心中暗道:大哥若是走了偏門,就不是我心中那個簡單幹脆的大哥了。
這時候,城外大營中的火光沖天而起,駐紮城內的軍馬一陣混亂的騷動,無數突厥騎士縱馬穿街越巷,朝著城外大營馳去,嘴裡大聲地呼喝著什麼。李讀聽了片刻,道:他們在說有人行刺三王子曼陀。
太好了,我們走!彭無望一聲低喝,閃電般披上早就準備好的突厥人甲冑,帶頭衝出了客房。其他人齊刷刷地換上突厥人軍服,跟在他的後面,魚貫走出了房門,趁亂走入馬房,牽出寄放在客棧中的座駕。片刻之後,一群頂盔貫甲,氣勢洶洶的突厥騎士出現在橫貫渤海京城南北的小朱雀大街之上。
玄武門外,三千突厥鐵騎排著整齊肅殺的方陣,守護在渤海宮城之前。但是,突厥主帥營寨方向的滔天火光,卻讓這些突厥戰士有些躁動不安。率領這支精銳人馬的突厥主將也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焦躁,催動戰馬來回兜著圈子,心中憂慮不安。
當彭無望一行人等在喬裝改扮的蕭烈痕的率領下,大搖大擺地來到玄武門前的時候,雖然眾人都有心理準備,但是一看到三千突厥鐵騎密密麻麻布成的陣勢的時候,仍然感到一陣心寒。這些江湖豪客平時行走江湖,一人獨對上百人都可以談笑自若,但是卻都是第一次走上真正的沙場。在面對數千甚至上萬人大軍的時候,理所應當地被成千上萬人的氣勢所震懾,更何況是突厥人精銳無雙的騎兵大陣。
李讀催動馬匹,來到蕭烈痕的身後,輕聲道:蕭公子,到你表演的時候了。此時此刻的蕭烈痕已經緊張得渾身僵硬,在他正後方的連鋒和彭無望眼睜睜地看著一行又一行的汗水從他的脖頸上滾滾地淌落。
連鋒往前湊了湊身子,低聲道:蕭兄莫慌,你在梅鳳凰面前都能吟詩作對,又何必怕這區區數千突厥鼠輩。蕭烈痕感激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拼命壓抑著渾身宛如篩糠般的抖動。
彭無望忽然輕鬆地一笑:蕭兄怕什麼,我說你一定行。去吧。他抬起手上的馬鞭,輕輕一抽蕭烈痕坐下駿馬的馬臀,這匹駿馬清嘶一聲,揚起四蹄,的的的的地跑向玄武門前的突厥陣營。
看著那如狼似虎的三千突厥鐵騎離自己越來越近,蕭烈痕只感到頭昏目眩,雙眼白光亂閃,只想一頭昏倒在地,從此脫離苦海。看到化裝成曼陀的蕭烈痕越走越近,那三千鐵騎的首領臉上露出如釋重負之色,抬起左手,放到胸口,大聲地呼喝數個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