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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他的手機響過之後,安以若的手機再度響起,響了幾聲便徑自切斷。安以若分辯出鈴聲的不同,心跳驟然加速,眸光直視女人,一步一挪地倒退進電梯裡。

女人眼中閃過疑惑,來不及思考閃身跟了進去,電梯門迅速合上,然後極速下降。

“晨晨?”郗顏欲跟上去,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幸好溫行遠一把扶住,衝到電梯前已來不及了。

“走樓梯。”席碩良率先反應過來,語落之時,身影已消失在樓梯口。

扶著郗顏下樓,溫行遠的手機再度響起,按下通話鍵,他沉聲:“人下去了,乘電梯。晨晨在她手上,還有另一個女人質。”

“知道了。”牧巖利落地結束通話,緩緩舉起右手,緊握的拳頭鬆開的瞬間,狙擊手已蓄勢待發。身穿特警服,手持配槍的他立在會展中心的大廳之中,目光暗沉,神情凌厲。

不愛則恨

“牧隊長的辦事效率果然不同凡響。”槍口依然抵在晨晨頸側,女人眼底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傷痛,深吸了口氣,“牧巖,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語氣中的無奈只有兩人才聽得出來,聲音如冰刃劃破寂靜的夜空,無聲地撕扯著她的心。

為什麼不放她一條生路?為什麼非逼得她如此?難道一定要子彈貫穿他們的身體,才能真正結束這一切嗎?

如果是,今夜,他們就成全了彼此,是痛若,亦是解脫。

牧巖目不斜視地望著她,臉色暗得像陰雲密佈的天空,許久之後聽他輕輕嘆息,微薄的噓氣聲裡似是蘊含了沉重的壓抑,直嘆進彼此心裡。頎長的身影筆直立在她對面,他保持握槍的姿勢不變,抿緊了嘴唇,終於開口,卻聲如寒冰:“蕭然,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唇邊凝結著悽然的笑意,一滴淚清晰地滑下她的臉龐,她啞聲:“晚了。回不了頭了。”

回頭談何容易,流去的時光是雙腳硬走出來的,怎麼能倒退得了?不能了,不可能。

複雜的眸光從她臉上掠過,牧巖沒再說話,良久之後,蕭然側身望著安以若,“就是因為她?”

牧巖沒有急著回答,淡冷的視線迎上一雙驚懼的眼眸,然後,他堅定搖頭。

望向他淡無情緒的眼瞳,安以若的心沒來由鎮定下來,轉頭看著氣喘吁吁追下樓來的席碩良,眼淚忽然湧了上來。

原來,她真的怕與別人糾纏不清,哪怕自己完全不明所以。

與溫行遠對望一眼,既已明白他將什麼交付給自己,牧巖輕輕卻又鄭重地點頭,然後以眼神示意他切勿妄動,看著他摟著郗顏強行將她帶走,直到席碩良也在他的注視下退到身後的玻璃門外,市展中心的大廳內僅剩他,安以若,蕭然及晨晨。

晨晨眼淚汪汪看向他,哭聲漸漸低下去,幾次張嘴都沒有發出聲音。

他淡然的眸內浮上些許溫度,低沉淳厚的聲音在空蕩的大廳裡帶著點點回音,“蕭然,你走不出這裡,把孩子給我,放了人質。”

她垂下眼眸,眼底的絕望被迅速掩去,聲音帶著些許破碎,“既然你來了,我也沒必要走了。”側身望著安以若,她說:“不過,她們得陪我。”

“不可能。”神色微微黯然,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地堅定,“別把無辜的人扯進來,尤其是孩子,她才幾歲?你下不了手。”他無奈,同樣一人一槍,他要顧慮的更多,他不想冒絲毫的危險,他不能讓安以若或是晨晨任何一人受傷,這是他身為人民警察身肩的責任,他要以群眾的安危為最先考量。

“你這麼有把握?”蕭然笑了,嘲諷的那種,隨即斂笑沉聲:“我比你想像中狠。”語氣中的恨意那麼強烈,令安以若禁不住全身發涼。

是什麼讓她蓄積了這麼深濃的恨意?是愛嗎?她驚恐的同時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