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趙星月從不畏懼死亡，可又為何……

他記得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趙星月沉默了許久，然後才輕輕地笑了起來，笑容裡有落寞，還有緬懷。

&ldo;我知道青薇愛我，我也相信她愛我，可是她太小了。&rdo;

&ldo;……我見識過的日月山川她都未曾見過，我遇到的人情冷暖她也無從嘗試，她的生命裡，除了我，就像是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乾淨地可怕。&rdo;

&ldo;這百年來，是我自私，自私地將她留在身邊，總以為時間還長，我總有機會，帶她走過我走的路，去看我看過的風景，做那些我做過得事情，我會陪在她的身旁……可是哪知道，這一日來得那麼快，那麼急，那麼猝不及防。&rdo;

&ldo;我愛她，可我又不僅僅是愛她。&rdo;

……

&ldo;你憑什麼那麼自私……&rdo;

溫熱的液體，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臉上，深入皮開肉綻的傷口，並不高的溫度，卻像是巖漿一般滾燙得可怕。

自私嗎?

也許吧。

趙星月注視著沈青薇，眼睛乾澀，卻捨不得眨一下。

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能夠活著，還能夠再見到沈青薇，對她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欣慰了。

當初在請求府君留下沈青薇一線生機的時候，她從沒想過自己也能跟著活下來。

如今這遲來了幾千年的天雷終於劈到了頭上，她並不覺得後悔或者難過，最多……最多隻是，有那麼一點遺憾。

她想吻一吻沈青薇，卻沒有力氣了。

想再看一眼當年那株羞澀的薇草，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還記得當初自己發現月中鏡中竟有生靈生出靈智時的驚喜，還記得初初化形的少女，抬頭看她第一眼時的依戀，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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