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列別傑夫和科利亞在這一刻奔了進來。
“沒打響?”周圍的人紛紛問。
“也許,沒裝子彈?”另有些人猜測。
“裝了!”凱勒爾檢查了手槍宣佈說,“但是……”
“難道卡殼了?”
“根本就沒有火帽,”凱勒爾告訴大家。
很難敘述接下來那可憐的一幕。最初的普遍驚恐很快地就開始被笑聲所取代;有些人甚至哈哈大笑起來,在這件事中找到了幸災樂禍的快感。伊波利特歇斯底里似地號啕大哭,扳捏著自己的雙手,撲向大家,甚至也撲向費爾迪先科,用雙手抓住他,向他發誓,他忘了,“無意間完全忘了,而不是故意忘了放火帽,說“這些火帽全都在這裡,在他背心口袋裡,有十個”(他拿給周圍眾人看),說他之所以沒有早點安上火帽,是怕槍在口袋裡意外走火,他以為需要的時候總是來得及裝上的,可是突然卻忘了。他奔向公爵,奔向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懇求凱勒爾把槍還給他,他馬上向大家證明“什麼是他的名譽,名譽……”而現在他就是“永遠名譽掃地了!……”
最後,他真的失去知覺倒下了。大家把他抬到公爵的書房裡。列別傑夫已完全清醒了,立即派人去叫醫生,自己則和女兒、兒子、布林多夫斯基以及將軍一起留在病人的床邊。等把失去知覺的伊波利特抬走後,凱勒爾站在房間中央,一字一頓清清楚楚,情緒激昂地大聲宣佈:
“諸位,如果我們中有人再要當著我面說出懷疑火帽是故意忘了的話,或者確認那個不幸的年輕人只是演了一場喜劇,那麼我就會跟這個人過不去。”
但是沒有人答理他。最後客人們結夥匆匆散去。普季岑,加尼亞和羅戈任一起動身。
公爵對於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改變主意未做解釋就要離去,感到很是驚訝。
“您不是想等大家散去後跟我談話嗎?”他問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
“確實是這樣,”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說,一邊突然坐到椅子上,也讓公爵坐到自己身旁。“但是現在我臨時改變了主意。我向您承認,我有點不好意思,您也是一樣。我的思緒很亂;此外,我想跟您解釋的事對我來說是太重要了,對您也是。公爵,要知道,我很想在一生中哪怕就一次做一件完全光明磊落的事,也就是說完全沒有別的用心,但我認為,我現在,就此刻,還不完全能去做這件光明磊落的事,再說您,也許,也是……那樣……還有……算了,我們以後再解釋吧。我現在要去彼得堡,如果我們等上三天,也許,事情會變得明朗些,對我對您都是這樣。”
說罷他又從椅子上站起身,因而使人覺得奇怪:剛才何必要坐下呢?公爵也覺得,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不甚滿意和頗為惱怒,甚至看起人來也帶著敵意,目光中流露的神色完全不是剛才那種樣子。
“順便問一下,您現在要去看病人嗎。”
“是的……我擔心,”公爵說。
“別擔心;他肯走能活六個星期,甚至也許還會在這康復。不過最好明天就把他趕走。”
“我什麼都沒說……也許,我真的就此促使他幹了這種事?他可能認為我懷疑他會自殺。您怎麼想,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
“一點兒也不是。您太善良,所以還在耿耿於懷。我聽說過這種事,但是實際上從來也沒有看到過一一個人會為了讓人家誇他或者因為人家不誇他而賭氣故意自殺。主要的是,我不相信這種毫不俺飾的軟弱無力!可您明天反正得把他趕走。”
”您認為他會再次開槍自殺嗎?”
“不會,現在他不會自殺了。但是請當心我們這些自產的拉塞內*!我再次告訴您,犯罪對於這種沒有才能、沒有耐心、貪得無厭、毫無價值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