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出異常好奇和興趣,我甚至還記得,當達裡婭完全不知所措的時候,我還勸她,讓她認錯,並用腦袋擔保瑪裡婭。伊萬諾夫娜一定會發善心,這是當著大家面公開講的。所有的人都看著,我則感到非常快樂,恰恰是因為鈔票在我口袋裡,而我卻在開導別人。這三個盧布當天晚上我就在飯店裡買酒喝掉了。我走進去,要了一瓶拉菲特酒;這以前我從來也沒有這樣光要一瓶酒,別的什麼也不要;只想儘快花掉這些錢。無論當時還是後來,我沒有感覺到特別的良心責備。但是一定不會再幹第二次了,信不信這點,隨你們,我是不感興趣的。好了,講完了。”
“只不過,當然羅,這不是您最壞的行為,”達裡婭·阿列克謝耶夫娜厭惡地說。
“這是一種心理現象,而不是行為,”阿法納西·伊萬諾維奇指出。
“那麼女僕怎樣呢?”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並不掩飾極其厭惡的態度問道。
“當然,第二天女僕就被逐出家門。這是規矩很嚴的人家。”
“您就隨它去了?”
“說得真妙!難道我該去說出自己來?”費爾迪先科嘻嘻笑了起來,不過他講的故事使大家產生了十分不愉快的印象,這在某種程度上使他感到驚訝。
“這是多麼骯髒呀!”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高聲喊道。
“嘿!您又想從人家那裡聽到他最醜惡的行為,與此同時又要求冠冕堂皇!最醜惡的行為總是很骯髒的,我們馬上將從伊萬·彼得羅維奇那裡聽到這一點;外表富麗堂皇,想要顯示其高尚品德的人還少嗎,因為他們有自己的馬車。有自備馬車的人還少嗎……而且都是用什麼手段……”
總之,費爾迪先科完全剋制不住自己,突然怒不可遏,甚至到了忘形的地步,越過了分寸;整個臉都變了樣。無論多麼奇怪,但非常可能的是,他期待自己講的故事會得到完全不同的成功。正如託茨基所說的,這種品位低劣和“特種牛皮的失誤”,費爾迪先科是經常發生的,也完全符合他的性格。
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氣得甚至打了個顫,凝神逼視著費爾迪先科;後者一下子就畏怯了,不吭聲了,幾乎嚇得渾身發涼:他走得是太遠了。
“是不是該徹底結束了?”阿法納西·伊萬諾維奇狡儈地問。
“輪到我了,但我享有優待,就不講了,”普季岑堅決地說。
“您不想講?”
“我不能講,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而且我根本就認為這樣的沙龍游戲是令人難受的。”
“將軍,好像下面輪到您了,”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轉向他說,“如果您也拒絕,那麼跟在您後面我們的一切就全都吹了,我會感到很遺憾,因此我打算在最後講‘我自己生活中’的一個行為,但只是想在您和阿法納西·伊萬諾維奇之後講,因為你們一定能鼓起我勇氣,”她大笑著說完了話。
“噢,既然連您也答應講,”將軍熱烈地嚷道,“那麼,哪怕是一輩子的事我也準備講給您聽;但是,老實說,在等著輪到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則軼事……”
“光憑閣下的樣子就已可以得出結論,他是帶著一種特別的文學樂趣來披露自己的軼事的,”仍然有幾分困窘的費爾迪先科好笑著,斗膽說。
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向將軍掃了一眼,也暗自竊笑。但是看得出,在她身上苦惱和焦躁越來越強烈。阿法納西·伊萬諾維奇聽到她答應講故事,加倍驚惶不安。
“諸位,跟任何一個人一樣,在我的生活中也做過一些不完全高雅的行為,”將軍開始說,“但最奇怪的是,現在要講的短故事,我認為是我一生裡最惡劣的事。事情過去了差不多已有35年;但是一想起來,我總是擺脫不了某種所謂耿耿於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