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兒……”
腳下一點,夜笙身影陡然加快,想要抓住那猝然離開的身影,可殘留在夜笙手中的只有一角衣襟,而他心中的人兒早已乘著畢方離開。
望著那消失在天際的黑點,它帶走了他的愛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
淒厲的嘶嚎聲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那是失去伴侶的孤狼的嚎叫,帶著無盡的哀傷和絕望。
楹兒,你答應過的,你明明答應過的!
你說你不會離開的!
楹兒!
一口鮮血從夜笙的口中猛然吐出,染紅了胸前的大喜的喜服,腦中轟鳴,眼前一黑,夜笙直勾勾的到了下去。
“楹兒……”倒下前夜笙用力的攥緊了手中的衣襟,死死的,就好像攥住最愛的人兒一般。
……
漫山遍野,奼紫嫣紅,千嬌百媚的花兒之中,一道身影透著絕望悲傷的氣息,閃亮的彙集了天地精華的雙眼蒙上了一層薄霧,再不復先前的明亮。
眼前的花海猶在,可身畔的人卻永遠的消失。
夜笙……
花楹咬牙默唸這兩個字眼,往日的甜美好似一時間變成了苦澀。
往日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閃現,那所有的一切,那麼的真實,她根本無法想象,夜笙會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
初見時的冷酷,教導她時的細心,枯骨荒原上的柔情,被侮辱時的憤慨,一起回城的生死相隨,被綁架時的焦急,還有那無處不在的深情,短短的三年半的時光,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讓他們兩人距離不斷的拉近拉近,直到難分彼此,直到兩人都無法接受分離,可所有的一切,今日全都毀了!
他要成親了,可新娘不是她!
這種痛意,這種連靈魂都在顫抖的痛意,如同萬蟻撕心。
花楹,他不是你的,他和藍靈兒成親了!
花楹輕輕的告訴自己,可眼角的淚水卻如泉湧,奔騰不止。
一旁的畢方感受到主人的悲傷,毛茸茸的腦袋蹭蹭花楹,卻沒有得到原本該有的撫摸。
狠狠的拭去眼角的淚水,花楹含淚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白色的玉瓶。
瓶中盛放著的是牽機,而牽機的功能是讓人選擇性忘記某人某事。
她不想再愛夜笙了,她愛不起,這一場愛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可要想她恨夜笙,她又做不到。
那是這個世上第二個對她那麼好的人,那怕他並不如她所想!
既然不想愛也不想恨,那就忘記吧!
忘記所有的一切!
忘記一切的愛與恨!
伸手摩擦著瓷白色的玉瓶,微微的涼意傳入手中。
再望一眼承載著他們美好記憶的地方,花楹屈指彈開玉瓶,眼中劃過決絕。
別了,夜笙!
從此我的人生中再沒有你的存在!
仰頭將瓶中的牽機一飲而下,合上的眼角滴落一晶瑩的淚花,掉入花叢中,消失不見。
等到花楹再張開雙眼時,那犀利如刀的眼神之中再無半點柔和,徒餘一片冰涼。
奇怪的伸手拭去眼角的淚花,花楹有些疑惑,她為什麼會哭呢?
只感覺生命中有什麼東西悄然而去,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悵然所失的感覺,不過花楹並沒有在意,眼中迸發出濃烈的恨意,她定要手刃昭華為母報仇。
察覺到腿邊的暖意,花楹低頭,畢方毛茸茸的腦袋蹭蹭花楹,花楹用手揉揉畢方的腦袋。
輕聲道:“畢方,我們離開這裡吧!”
雖不知她為何會來到這裡,可看到這漫山遍野的花兒,她好難受。
“畢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