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殺人償命,我雖有罪,卻不一定死。有機會,鼠爺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宋城隍卻在琢磨:“此子有些手段,否則也不會那麼快找到元兇。乾脆留下,雖說這種事百年難遇,但萬一碰上,就是大麻煩。”想到這,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江雷一聽有門,拱手答道:“學生姓江名雷,蒙師賜字介田。”這個所謂的字他早就編好了。
“可曾過院試?”
這話就是問他有沒有功名。
江雷哪敢胡說八道,後人說起秀才來好像沒什麼了不起,連小學生都敢自比。可他曾在網上看過秀才的書法,瘦金、臺閣、行、草無一不是大師級水準。更別說必須掌握的訓詁、音韻,經義了。若胡吹一氣,稍加考察就會露餡,當下鎮靜開口道:“學生慚愧,讀書五年,連縣試都沒透過,就因家貧輟學了。”
“呵呵,五年太短,不能過縣試不足為羞。這樣,我考你一題,答得好便留你在我城隍廟中。”
江雷嘴上說著:“請賜教。”心中卻想:“我都承認自己狗屁不通了,你咋還咄咄逼鬼泥!”
“就以今天發生的事賦詩一首,五絕七絕皆可,只要平仄相合就行。”
江雷知道,這幾乎是最低要求了,考得是基本功,只要讀過幾年書,看過《廣韻》就能編出詩來。可問題是,他根本沒正經學過。
“只能抄了。”他低頭做沉思狀,其實卻在搜腸刮肚地回想古詩,宋之前是絕對不能抄的,元朝抄來也不保險。有句話叫是金子總會發光,就算元朝從沒出現,那些生於宋末的才子,還是會在天齊王朝揚名立萬。
明朝同樣不能抄,誰知道大明詩人,會不會同樣出現在天齊王朝?那就只剩清朝了。其實明清並非沒有好詩,只是打宋朝開始,就有詩以人名的弊習,書生不中進士做高官,詩寫得再好都沒人看。
琢磨一會,江雷突然想到一首可以借用,心中大定,開始挺胸踱步,彷彿搖身一變,曹植附體。
數著腳步,走到五十,江雷麵皮一鬆,佯作歡喜道:“稟城隍,學生有了。”
“雖然時間久了點,但能成詩就好,你且念來。”
“莫嘆今朝死,君王也不歸。年年野棠樹,花在路旁飛。”
這是明末清初詩人吳嘉紀的一首《玉鉤斜》,他的詩語淺言深,少用典故,乍看之下也不新奇,正好符合自己半吊子讀書人身份。
只是原詩第一句是“莫嘆他鄉死”,因為不應景,改動兩個字。
其實這詩抄得並不貼切,因為第二句明顯是在說崇禎,全詩只有一個主題:國殤。不過料來對方也不知道。
果然,宋城隍聽後大笑:“不錯,不錯,比我想得好一點。”
江雷心說眼光可真高,人家可是大才,年少時府試第一,隨後明亡,守節不考,這才沒中進士,連王士禎都推崇異常。
城隍讓文判官取出一柄一尺長兩寸寬的吏籤交給他,言道:“以後,你就是寧遠城外五十里鋪的‘境主尊神’了。這就上任去吧。”說完命人押著鼠妖打道回廟。
第三章 破廟
更新時間2012…6…28 9:06:44 字數:2269
江雷知道所謂的境主尊神,其實就是管轄幾個村的小吏,相當於陽間的地保,芝麻綠豆大的權力,不過畢竟留在了陰曹,不用投胎做豬狗,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章土沒想到,江雷只用短短半天,就從階下囚變為城隍屬吏,在他眼皮底下上演了一出活色春香的鹹魚翻身。
按說他現在應該留下來,先恭維一番,再拉拉交情,畢竟對方的身份已經大不相同。可一想到自己路上拿大的表現,章土就鬼臉發燒,灰溜溜跟著大隊人馬一起回了寧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