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多,現在總算回到最初了。剛才有人提起過……泰坦春天的植物是美麗的、迷人的!在田野間,日光柔和、一片寧靜、風景如畫,清瘦的柳樹搖曳生姿,池塘倒映出一大叢盛開的野菊和三兩株枝繁葉茂的橄欖樹;大陸性氣候的明媚陽光和點綴著流雲,黍葵就躲開雲朵,追隨日照改變怒放的角度。
“天氣真好……植物真好……國道上人可真多!”阿盧索爵士又自言自語地說。
泰坦大地籠罩著一片優美安逸的氣氛,春季的淡綠和黃褐的色調令人神蕩意迷。道道樹籬即使在開滿花朵的夏季也不會比現在更可愛了!
在那一片如醉如夢的恬靜裡,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泰坦民族就該沉醉於靜謐的良田和一座座古老的灰色石房,沉醉於靜止的大氣中依依而升的炊煙……
但是!春季的淡綠上空飄蕩著滾滾濃煙;黃褐色的田埂上有躲避戰禍的難民在匆匆忙忙地趕路;院落周圍的樹籬被拆掉了,近衛軍戰士會用它升火:耳中不再安寧,由大路方向傳來的踏步聲、馬蹄聲、車輛聲、吵雜的人聲從早到晚沒有一刻停止過!至於那灰色的石房和嫋娜的炊煙……石房已被當地的駐軍拆毀,石頭被用來加固某座要塞,所以炊煙也就不存在了。
似乎……塞比斯阿盧索爵士並不清楚自己要到什麼地方。他再與車伕告別之後兜了一個大圈子,從國道東側轉到南側,又從南側躍到北側。現在他又要從北側去到西南方向了!不但如此,每次出門地時候。
阿盧索爵士絕對不會僱傭同一輛馬車和同一個車伕,他也不會騎著同一匹馬,甚至不會走同樣的路線!因此,有人懷疑他是間諜的確是有根據地,但阿盧索爵士發過誓。那麼他就不是間諜,至少……他不是法蘭人的間諜就行了。
教歷802年4月7日午時三刻,泰坦帝國唯斯特省、即近衛軍第十一戰區、瓦倫要塞西北偏東六十一公里處、九號國道米洛辛德岔路口……擁有法蘭籍地泰坦爵士想要穿越公路,可他發現自己至少得等半個多鐘頭才有機會那樣做。
士兵、泰坦士兵、沿著公路踏步行軍的泰坦士兵、即使撤退也保持著挺拔軍姿和高昂勢頭的泰坦士兵!這樣的泰坦士兵在塞比斯阿盧索爵士面前大步流星地穿行而過,塞比斯既自豪又無奈地打量著這些鬥志昂揚的戰士,他們鎧甲鮮明、刀槍透著金屬寒光!很明顯,他們與敵人未經一戰,可他們接到撤退地命令,於是他們就撤退了!
不光是他們!塞比斯相信西部戰場上的每一條國道都在經歷相同的事情,以保家衛國為使命的近衛軍士兵整團整師整軍地撤往帝國內地!
這些可愛的軍人在告別駐地和防禦陣地的時候始終沒問為什麼!他們堅信在都林城主宰一切的攝政王殿下必然會帶領他們擊敗敵人!就像攝政王說的那樣。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日後能對子孫後代說一聲:爺爺我為帝國迎得了一場反侵略戰爭的偉大勝利……
嘖嘖!若是戰士們地想象力再豐富一些,他們就該想想那些小淘氣包們在聽聞這件事時的神情……孩子們的神情不併代表他們從祖輩地事蹟中獲得了自信心和自豪感,他們得到的應是一個民族集體所能擁有的榮譽的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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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塞比斯·阿盧索爵士只是怔怔地打量著軍人地大撤退。他可沒像擠在路口的農夫農婦一樣大聲質問祖國的戰士: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不停地撤?”“你們還回來嗎?”
各種各樣的指責和置疑充斥塞比斯的耳朵,但他只是冷笑著,和許多戰士一樣!他和戰士們都在心裡說:“幹嘛不回來?回不來的還是泰坦近衛軍嗎?”
走了輜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