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名騎士都帶著傷,鎧甲和盾牌上都滾著濃密的血珠,居中為首的騎士不打算再從避無可避的街道上發動攻勢了,他牽動韁繩躍進一戶民居,又用染血的衣角纏住了戰馬的眼睛。
伴隨一聲巨響!眼前一片黑暗的阿拉拜純血馬將民居的屋牆撞得四分五裂,它發出憤怒的嗚鳴,似乎是在立誓要把擋在面前的東西全都送到天上去!主人的馬刺卻在催促它快些衝鋒,它就奮起全身的力氣,用堅實的頭頸和胸肌撞開了無數座木板牆、撞毀了無數座低矮的棚戶,在漫天煙火和房屋倒塌的轟響中,這名騎士首領和他的坐騎變成了一架破壞力驚人的機器,他們所過之處盡是一片廢墟,迎面而來的物體也會在他們身後化為瓦礫。
大泰坦尼亞第一擲彈兵師的炮兵戰士已經停止了炮擊,他們迅速挪開了區隔火炮的藤筐和街壘,齊力拉動炮車,將三個連隊的火炮拖進城市中的第二阻擊位置。
都林城突然恢復平靜,沒有戰馬的賓士,沒有人聲的嘶喊,沒有爆炸的巨響。持有德林火槍的戰士在三名團長的指揮下紛紛抬起槍口,黑洞洞地槍口全部指向杳無聲息的街口!士兵們的槍口在顫抖,扣緊扳機地手指也在顫抖。似乎他們並不清楚即將衝出街口的會是什麼東西,可他們又必須面對令人感到恐慌地未知。
街道深處傳來快速突至的跑步聲,擲彈兵更緊張了!他們在世界火藥武器史上的第一具準星裡面圈住一方無窮無盡的黑暗。只等這方黑暗被人體填滿!他們默默祈禱,默默勒緊扳機。準星前沿的世界會有多麼精彩?又或會有多麼恐怖?這個問題沒人知道。大泰坦尼亞第一擲彈兵師在誕生以來地第一場真槍實彈的演練與屠殺無異,可這又是誰也改變不了的、註定了的事。
街道上猛然傳來歡呼和吶喊,擲彈兵戰士竟然就此鬆了一口氣!莫瑞塞特皇家聖騎士團的僕兵隊伍由後衝殺而至,他們身姿矯健,劍撥弩張。他們為了身後的主人可以用胸膛去承接致命的槍火……
大泰坦尼亞第一擲彈兵師三個整編步兵團先後響起短促的命令呼語!槍火的光焰立刻連成一條細細的紅線!最開始是一聲短促有力地鳴叫,然後就像傳染擴散一般連成一片!火星和硝煙在這條閃動著駭人光焰的紅線上不斷跳動,出現在槍火前方的人體驚叫著栽倒在地,有地人被擊中頭部,無聲無息;有的人被射成蜂巢,鮮血從無數孔洞急流而出;有的被穿透骨頭、有的被奪去眼睛……完成這一切地擲彈兵戰士似乎不忍目睹這幕人間慘劇,他們在開槍過後迅速轉身退往後陣,後排趕上的戰士接著舉槍,繼續射擊。
納索夫布侖塔諾泰坦尼亞准將焦急地打量著戰場,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放在眼前這些不斷衝過街口又不斷失去生命的僕兵身上。他向高層建築上的炮火導引員揮舞訊號旗。可觀察員們三番兩次地搖頭,這表明他們在巢穴的街道上找不到一個聖騎士!
“他們在哪?”納索夫專注地打量著眼前的慘劇,人體的脆弱超乎他的想象。彈丸的進襲從未遇到阻隔!衝出街口的僕兵越來越少,連傷員都叫喊著衝了出來,可泰坦尼亞子弟兵似乎已經忘記什麼叫做憐憫,他們機械似地圈定目標。後又輕鬆地扣下扳機……納索夫並不敢輕易判定聖騎士的去向,這些強大的高階騎士不可能全都倒在炮火裡,他們是用僕兵消耗彈藥?還是在用有限的時間調整進攻措施?
納索夫准將突然嘆了一口氣,槍聲稀落了,街口已經倒下無數具屍體,鮮紅的血液沿著石板路的縫隙蜿蜒前行,流經他的腳底,向城區深處蔓延。這場短暫的屠殺持續了多長時間?第一擲彈兵師的指揮官說不上來,他也不想觀望士兵們的神情,這些小夥子都是第一次開槍射殺鮮活的生命,他們面容呆滯、機械一般裝填彈藥,有的乾脆伏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嘔吐,衝著堆積在街口的無數具屍體。
一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