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樹櫻睜大眼睛,他騙人的?!轟——沒打雷嗎?汪樹櫻左右環顧,可是——
她捧住心窩,瞪大眼睛。覺得內在急速龜裂中,嗚——真心換絕情,那也就算了,可是竟然還被人家當傻瓜耍了——
這還有天理嗎?!有嗎?!
杜謹明在寒風中跑完二十圈,身體滾燙,胸口疼痛,汗水全讓冷風吹乾。因為頭痛加上連日的失眠,讓他跑起來比平日更吃力。
跑完後,他彎身按著膝蓋,氣喘吁吁,頭昏目眩。風吹過才警覺到冷得刺骨,渾身關節都痛,可是體內卻像有個火球在竄燒著。
他很不舒服,胃部灼熱,他這才想起來,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好像只喝了黑咖啡,他冷笑——
杜謹明,你折磨自己的能耐越來越強了。
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臉,站直身子,他怔住了。
汪樹櫻?站在面前?
是幻覺嗎?太想她產生的幻覺?不,不是。她開口講話,口氣噴慨——
“隨便的吻別人,也隨便騙別人,你還真了不起!”
他苦笑,被發現了。他站著,由著她罵。
“喂,對於你種種惡劣的行為,你有什麼解釋?”她氣炸了。
解釋?他微笑,視線矇矓,頭腦昏沉沉的。他看著盛怒的汪樹櫻,感到高興又心酸。最後還是躲不過她嗎?以為不會再有交集,一直抵抗,結果她還是來到他面前,而且——比印象中還要美。在這樣冷的夜晚,身體這麼痛的時候,心好累好累的時候,穿著毛外套、站在面前的汪樹櫻,看起來像一束朦朧的櫻花樹。她很美,很溫暖,也很不真實,像夢境。她氣呼呼地向他要個解釋,他卻只想著抱住她。
他不想解釋。
不。
因為他的傷痛是說不清楚的那一種,他也不想表達乞討她可憐。他只是這樣悲傷地看著她,卻帶著笑意。他無計可施,已經沒有一丁點力氣逃避她了,她忽然出現,他感覺像老鼠被貓逮住了。可是,他微笑,發自真心的。很高興看到她,很高興,雖然她看起來憤怒。
汪樹櫻瞪著他。“不說話嗎?慚愧到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保持沉默,而他臉上的微笑更激怒她。
汪樹櫻咬牙切齒。“你還笑得出來?耍了別人你還笑得出來?!”她氣不過,蹲下抓了一顆石頭就往他擲。
杜謹明沒躲,石頭劃傷他的臉。
汪樹櫻嚇到,看他無所謂的還是一臉笑意,劃傷的地方滲出血漬。
“你——”汪樹櫻不知該怎麼說他。“你真是——讓人討厭。”
汪樹櫻轉身走。
在同一刻,杜謹明倒下,躺在跑道上。他的身體再也撐不住,他失去意識,墜入黑暗裡。這是個炙熱的黑洞,他暈眩,聽見冷風呼呼的響著,面板像被烈火焚燒,他沒力氣了,很累……
小樹櫻氣憤的走了幾步,想到借他的圍巾,一轉身。“喂,我的——”
她呆住,看到他躺在地上,跑過去蹲在他旁邊,他昏迷不醒。
“喂?!喂!”汪樹櫻拍他臉龐,發現他的臉很燙,他在發燒。“發燒還跑步?不要命了。”
汪樹櫻扶他起來,好重,想了想,覺得自己很可笑,把他丟回地上。
瘋了瘋了,他這麼可惡,我幹麼還這樣?她拿出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來,可是電話通了,她又關掉手機。神經病,發燒而已,叫什麼救護車。
汪樹櫻瞪著他,他痛苦地緊皺眉頭,才幾天而已。他瘦了很多,她真是不懂這個男人……
汪樹櫻扛他起來,把他沉重的身軀掛在自己身上,慢慢艱難地一步步帶他回家。
攙他走過公園時,杜謹明在她肩頭睜開眼,在迷濛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