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一覺醒來會是何種光景‐‐也許長夜仍舊未央，也許正好日上三竿，也可能已是日薄西山……然而這一覺我睡得無比安穩踏實，因為我知道，等我醒來便是明天。

我們還有無數個明天，正是這無數個明天匯成了永恆。

執手相將，永成鴛侶，是了。

第81章 回京

天還未亮時，我便醒來了。

雲礿似乎是一夜未眠。我眯著眼睛看著他，見他正拿著一塊白布細細擦拭著&ldo;出雲&rdo;和&ldo;閉月&rdo;。待那兩把扇子的扇骨已被擦拭得通體鋥亮，他將它們並排放到面前，朝著北方緩緩肅拜。

這一拜，拜的是浩蕩師恩，也是悠悠天下。

心口傳來陣陣刺痛，我腦海中一片兵荒馬亂，卻只能繼續裝睡。

不一會兒傳來一陣喧鬧聲，東方也已翻白，我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到約莫七八個人正坐在我們不遠處，嘰裡呱啦叫嚷著，雖聽不清楚是哪個地方的方言，但大致也能分辨出是北方口音。

那一行人有老有少，最小的不過七八歲模樣，而年歲偏大的頭髮已經全白了。

我望向雲礿：&ldo;逃難的？&rdo;

雲礿點點頭：&ldo;應該是。&rdo;

如今休息是休息不成了，我們也不想多管閒事，便收收東西打算離去。誰知那一行人中卻忽然跑過來一個小孩，拉拉雲礿衣角，低低地道：&ldo;哥哥，餓！&rdo;

雲礿見他可憐，將囊中的乾糧取出一些分給他。誰知那小孩三下五除二吃完之後，卻並不急著離去，而是轉身指了指身後：&ldo;娘親爹爹，餓！&rdo;

雲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囊中的乾糧盡數給了他們，那小孩這才高高興興地邊往回跑邊叫道：&ldo;有吃的了，有吃的了！&rdo;

我嘆了口氣，故作惋惜：&ldo;老好人，看來中午你只能餓肚子了！&rdo;

他目光便直勾勾地盯著我背上。

我捂住行囊：&ldo;看什麼看，想都別想！&rdo;

他索性不再和我多墨跡，伸手便將我的包奪了過去。

我心下一急，跳起來去搶。他順勢摸了一把我的頭，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我自覺被佔了天大的便宜，不滿地嚷嚷：&ldo;你幹嘛，又不是摸小貓小狗！&rdo;

他眉毛愈發往上揚了幾分：&ldo;你不就是小貓小狗嗎？&rdo;

我氣得直吹鼻子瞪眼：&ldo;不成，你佔了我便宜，得補償我！&rdo;

&ldo;好啊，你說，怎麼補償？&rdo;

&ldo;陪我回京。&rdo;

我看到他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

我拉他到一旁坐下，慢慢同他講：&ldo;你先別急，我們從長計議。&rdo;

他情緒不太好，但還是耐著性子道：&ldo;我昨天不是已經同你說好了嗎，你不必再勸我了。&rdo;

我正視著他的目光：&ldo;雲礿，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況且我相信這些道理你都懂，國難當頭，大丈夫當挺身而出，我們又怎能為了兒女私情苟且偷生？待事態平息，你要浪跡天涯也好，歸隱山林也罷，我一輩子也跟著你。&rdo;

他嘆了口氣：&ldo;可是我不在了五年，你就給我折騰出這麼大動靜，這次敵人更詭計多端，你還整天笨手笨腳的，跟著我只怕更是萬分兇險，你讓我怎麼放心？&rdo;

我一聽他肯鬆口，連忙乘勝追擊：&ldo;你想得倒美，誰說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