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忌憚，除了天王老子，還有誰能罰得動你？&rdo;

我被他說得怔住，良久有些頹然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問道：&ldo;好，那你說怎麼辦。&rdo;我實在是不想看他那張彷彿全天下欠了他錢的死人臉了！

&ldo;不怎麼辦，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追究這些沒有意義。況且光看結果的話，三千精兵換得一座羊城，其實也沒虧到哪去……&rdo;

他這番堪稱&ldo;宰相肚裡能撐船&rdo;的言論反而讓我有些無地自容，我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麼證明下我自己：&ldo;對了蕭落，你猜越明軍進城那日我看見了什麼？&rdo;

他順著我的話問道：&ldo;什麼？&rdo;

我翻過身去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ldo;我看見了洋人！&rdo;

他聞言，果然皺了皺眉。

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之色令我十分受用，我繼續道：&ldo;不錯，就是那鷹鉤鼻子藍眼睛的洋人。不過那洋人憑空出現，反而救了我們一命。&rdo;

隨後，我將當天的情形同他複述了一遍，他面色愈發凝重下來，盯著我問道：&ldo;你是說，那個白衣人也是用扇子？&rdo;

我點點頭：&ldo;而且身手十分不錯！&rdo;

他聞言，點了點頭：&ldo;我大概知道他是誰了，沒想到那個孽障居然還活著！&rdo;

我聽他似乎知道不少事情，想要爬起來卻又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示意我躺著別動，緩緩跟我解釋：&ldo;其實沈傾城不收徒的原因還有一個，只是那事江湖中人都諱莫如深，真正知道內情的人鳳毛麟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碰到的那人應該叫梅良信。&rdo;

我激動得一拍大腿：&ldo;對對對，就是他，錯不了，我聽葛成風叫他&l;良帥&r;！&rdo;

他點點頭，並不驚訝：&ldo;其實真正意義上來說，他才是沈傾城唯一的徒弟。&rdo;

我大駭，連忙捧住自己快掉下來的下巴。

他繼續不急不緩地道：&ldo;梅良信這人行事風格正應了他名字&l;沒良心&r;三個字，當年沈傾城見他天資不凡，從一群死人堆裡將他揀出來，收他作了唯一的徒弟，手把手傳授他武藝。可梅良信這人頗愛猜忌，疑心很重，且貪得無厭，心狠手辣，偷師學藝被沈傾城發現，他竟趁其不備使陰招出手打傷了沈傾城。沈傾城一怒之下將其逐出師門，梅良信一直懷恨在心，曾設計構陷沈傾城，而你也知道的，江湖中人素來擅長聽風就是雨，很長一段時間沈傾城和雲礿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得而誅之。後來事情澄清後，江湖卻再也沒了梅良信的音訊……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rdo;

惜字如金的蕭落竟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我忽然有些唏噓，若是雲礿在世，定然不會輕易饒過他。

蕭落臉上也難得流露出一絲惋惜：&ldo;梅良信重現江湖不是一件小事。沈傾城於我有恩，替他清理門戶我責無旁貸。那日的事你也不用太自責，畢竟兵無常勝，況且我們總算是把羊城這個兵家必爭之地拿了下來。你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我們再從長計議。&rdo;

我點點頭：&ldo;洋人的事，還勞煩你命人去查。我總覺得此事非同小可……總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rdo;

話說完，我忽然可悲地意識到，正是因為這句&ldo;寧可錯殺一千&rdo;，那個曾與我在耿耿星河下度過無數個滿滿長夜的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