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風風雨雨，年年題題試試！&rdo;

其他孩子們已是鬨然大笑。

&ldo;重重疊疊山，曲曲環環路！&rdo;

&ldo;難難易易題，高高下下分！&rdo;

&ldo;讀書好，耕田好，學好便好！&rdo;

&ldo;考試難，掙錢難，愛難不難！&rdo;

夫子氣得眼睛一瞪眉毛一橫，表情頗為不甘。

&ldo;處處綠葉綠處處！&rdo;

&ldo;篇篇紅叉紅篇篇！&rdo;

&ldo;雪映梅花梅映雪！&rdo;

&ldo;師追弟子弟追師！&rdo;

同學們此刻已是笑得捧腹，拍手聲，叫好聲，不絕於耳，夫子卻已是自顧不暇，哆嗦著嘴唇話都說不清了！

&ldo;靜泉山上山泉靜！&rdo;

&ldo;亂堂課裡課堂亂！&rdo;

&ldo;松葉竹葉葉葉翠！&rdo;

&ldo;哭聲喊聲聲聲煩！&rdo;

薄薄的本子還在不斷地遞來遞去，往往夫子上聯剛出，那邊下聯便已開始起筆，我此刻對他已是心服口服！

夫子卻還是不甘心，風燭殘年的身體靠一根柺杖搖搖欲墜地支撐著。

&ldo;書生讀書，書碰書生眉！&rdo;

&ldo;老師太老，老沒完沒了！&rdo;

聽到這一句，滿室學生終是按耐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學堂裡霎時便充斥著快活的氣息。

&ldo;起床便學，學古學今凡事須好學！&rdo;

&ldo;到室便睡，睡早睡晚何時不該睡？&rdo;

夫子終於是氣得捂住胸口，頹然地一拍桌子道：&ldo;罷了罷了，散學！孺子不可教，你們另請高明罷！&rdo;

第8章 還魂

小道士用胳膊肘拐了拐旁邊的雲礿，笑道：&ldo;真有你的！&rdo;再移開胳膊，淡藍的衣衫上，便印上了一道灰漬。

望著那道汙漬，我頗為尷尬地撓撓頭，心中卻是害怕得很‐‐像他這麼愛乾淨的人，該不會記恨我一輩子吧！

雲礿卻不置可否：&ldo;我不再欠你什麼了！&rdo;

他說這話時依舊板著一張苦瓜臉，對我的示好並不領情，不過眼皮上分那兩根淺淺的眉毛終於有些舒展開來了。

我只以為他那日替我寫那些歪批不過是擔心夫子覺察到，現在想來他如此熟練是否只不過是他內心亦是生著一雙同我們一樣的翅膀，只不過被壓抑著，束縛著，他不敢飛，亦不能飛？

&ldo;這倔脾氣，也不知改了沒！&rdo;思緒回到現實，我才驚覺時辰已晚。

解衣入睡，誰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一襲素衣竟也跟入夢中。

夢裡，卻不再是那稚嫩的臉龐……

一葉扁舟緩緩撐過河灣，濃霧徐徐散去，便現出那一抹有些濕潤的素衣。舟中人眉眼含笑，手中摺扇輕揚，如墨髮絲隨風飛舞，飄逸又狂放。

放下了森冷的鐵劍，原來另有一番風雅……

俗話說，萬水千山入夢來，醒來我卻悲涼地發現，夢中人尚不知是否存於這世間山水中。

第二天天微明時，我便朝西市走去。昨天的午時之約，我自然不會忘記。

畢竟&ldo;還魂&rdo;乃大事，關係著自己能否在皇城這煙花之地紮下根來。

常言道，風颳的塊，水淌的快，都沒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