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ldo;她&rdo;是指誰,不由得苦笑,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其實我也並沒有打算要瞞他。之前沒有告訴他,是因為擔心他卷進這趟渾水太深。可事到如今,既然他已打定主意要跟我一起查下去,那麼有些事情也必須要說清楚。
於是我解釋道:&ldo;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你先別急,此事說來話長。大約一年前我忽然收到一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說我爹當年的死十分蹊蹺,如果要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到京城一所宅子裡去找宅子的主人。其他便沒了。&rdo;
雲礿皺了皺眉:&ldo;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千里迢迢隻身一人跑到城,你就不怕那人對你心懷不軌嗎,你忘了你爹當年是怎麼死的了嗎?&rdo;
我聽出了他話語裡的關切,心裡一暖,安慰他道:&ldo;我堂堂七尺男兒,這麼多年來,隻身一人闖蕩大江南北,不也照樣沒事嗎?況且錯過了這次機會,我恐怕這輩子都不能接近真相了。&rdo;
他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道:&ldo;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多個心眼,只怕哪天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數的挺樂呵。&rdo;
其實我心裡不是不忐忑,收到那封信時我內心便已鬥爭了許久,況且如今我已找到了雲礿。之前我想無論如何橫豎不過一死,可如今有了雲礿,我反而多了很多的顧忌,事實證明,這水越來越深了,而前路越發的不可知,我漸漸開始懷疑,將他卷進這件事來究竟是對是錯。
雲礿似是猜到了我的想法,笑笑道:&ldo;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就你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整天坑蒙拐騙,腦袋裡還少根筋的,倒還替我瞎操心起來了。&rdo;
我想了想,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就他剛剛露的那兩手,絕非普通人隨便模仿的花拳繡腿,十年來我亦無從知道他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我與他行至一偏僻巷口處,四顧無人,他忽然做了一件令我瞠目結舌的舉動‐‐扯開了自己的衣領。
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他究竟要幹什麼,下意識的護緊了自己的胸口,心說:不是吧,老哥,這光天化日的……
誰知他卻只是白了我一眼:&ldo;省省吧你,你求我我都還不幹呢!&rdo;
但我的視線還是忍不住朝他的胸口移去,隨即不由得眼皮一跳。
他胸口上密密麻麻的符買了許多道傷疤,那些傷疤縱橫交錯,宛若一條條醜陋的長蟲蔓延在那光潔的肌膚之上,實在是觸目驚心。
他的身材比我想像的要結實,如果光看臉,我還以為以為他只不過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奶油小生,沒想到脫了衣服也這麼好看。只可惜那上面疤痕都彷彿都化為了一根根鋼針,一下下地往我腦子裡扎。
我不忍再看下去,匆匆移開了目光。
他整理好衣服,沖我有些苦澀地笑了笑:&ldo;很醜吧。&rdo;
我拼命的搖頭,想要解釋,可話從肚裡說了出來到喉嚨處打了幾個圈,又轉回了來的地方。這十年來,他究竟都經歷了些什麼?我彷彿看到他在混沌無邊的泥沼中拼命的掙扎,可是卻找不到一塊可以攀附的浮木
那一刻,一個念頭忽然在我內心深處瘋狂地潛滋暗長,我多想衝上前去抱住他,告訴他:&ldo;一切都結束了,今後你還有我。&rdo;
可我終究卻只是張了張口,聲音細若遊絲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們便這樣僵持地站著,他便收斂了心神,又換上了平日裡那副雲淡風輕的笑容。
我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總感覺有什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