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之後擒了那蕭落，你要什麼，朕便賞你什麼！&rdo;

小順聞言，苦澀地彎了彎嘴角：&ldo;臣惶恐！&rdo;

顏寅這般做作，確實噁心到了我。我強忍住胃裡的酸水，惡狠狠地道：&ldo;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別他媽廢話！&rdo;

顏寅聽了卻並不生氣，哈哈大笑：&ldo;急什麼，押進天牢，聽候發落。&rdo;

走出屋門的一瞬間，我回頭忘了眼雲礿，月亮不知什麼時候有冒了出來，慘澹的月光下他彎起眼睛朝我笑了笑，嘴唇微微翕動著。

我勉強辨認出他的口型‐‐他說的是：&ldo;同生共死。&rdo;

第46章 季檀

牢內還算安靜涼快，就是空氣不太好。

雲礿還未醒來，我苦笑一聲，這小子，關鍵時候掉鏈子！

可轉念一想，若是醒了，又如何？

無非兩個大男人席地而坐，相對無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若來點氣氛，則二人眼波流轉，豆大的淚珠撲簌撲簌便往下掉，再抬起水袖輕輕拭去滿臉的梨花帶雨，道一句：&ldo;陳郎，你說咱倆的命，怎的就這般苦吶！&rdo;

我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

若是一對痴男怨女，此情此景或許還能寫個話本流傳千古，可兩個大男人慘到這番田地……我的雲大哥哥，您還是再睡個三天三夜罷！

人一閒下來，思緒便收不住地漫無邊際地走，然而有些事情我強迫自己不去觸及‐‐當真是不願想了。

偏偏最不想見的人，還是不湊巧地來了。

獄卒識趣地退了出去。來人顯然是習慣不了地牢裡陰暗潮濕的黴味，捂著嘴咳嗽了幾聲，瘦削單薄地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顫抖了幾下。

我嘆了口氣，再瘦便要瘦成張紙片了！

&ldo;子方……你可恨我？&rdo;那人終於幽幽地開口了。

&ldo;大人說笑了，貧道素來喜歡清淨。這地兒別的沒什麼好的，不過安靜涼快，一日還管兩頓飯！&rdo;

我十分想知道此時此景他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抓獲叛黨餘孽，可是立了件大功，恐怕又能升那麼一兩級官，他季檀倒是光耀門楣了！

若他還有些良知，或許見我現在這副蓬頭垢面的狼狽模樣，心裡生出些同情來，過幾日午時三刻派人到市集上將我分家的屍首尋回來，找個寬敞地兒埋了，莫要讓阿貓阿狗叼了去，生得不光榮死得也不體面。

可惜牢內燈火幽暗，他又背對著那燭光，我很難看清他的表情，只好注視著牆上那單薄的影子。過道里的風穿堂吹來，燭火跳動得厲害，他的影子便也跟著晃來晃去。

他沒說話，我便沒停，心想趁還能說，不妨多說一些，去了地下人生地不熟，找人聊天還惹人嫌：&ldo;季大人，小的倒要謝謝您，能在這地牢內享幾天清福，倒也託了您的福！&rdo;

不知是不是燭火跳動的緣故，我喚&ldo;季大人&rdo;之時，他的身子抖了兩抖，我刻意在&ldo;將死之人&rdo;上加重了音調，他的肩膀更是往下彎了下去，本就瘦削的身形呈幾倍放大到牆上，那變化格外明顯！

他開口，語氣仍是哀怨低沉：&ldo;子方，我知道你怨我，可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rdo;

好！好一個身不由己！

我冷笑兩聲，問道：&ldo;好啊，那季大人不妨說說，您究竟是怎麼個身不由己？&rdo;

他嘆了口氣：&ldo;我這條命，是聖上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