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境與現實。
天光入室,鳥鳴啁啾。
我回過神來,問道:&ldo;什麼時辰了?&rdo;
聲音有些虛軟,只是略試著撐起身,身上竟也抖起來。
可是經過昨日那一遭,我再說不舒服,只白白自取其辱罷了。
蘇恆沒有答話,只是有些漠然的望著我。他身上不過是燕居時穿的衣服,連蔽膝都沒有佩上,頭上髮髻也沒有梳好,鬆鬆的,有些歪著。
我便把目光投向紅葉‐‐還好,下面伺候的人都在。
紅葉聲音一哽,別開頭,道:&ldo;鄰近卯正時分了。&rdo;
宿在皇后宮裡,竟還誤了早朝,那便是我的失職了。
我說:&ldo;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服侍皇上洗漱。&rdo;
紅葉還要說什麼,蘇恆抬手攔了她,道:&ldo;更衣。&rdo;
他起來了,我自然不能再躺著,便扶了青杏兒的手起來洗漱。
一屋子人驚慌恐懼,戰戰兢兢。我不知是什麼緣由,也沒有力氣去想,便瞄了蘇恆一眼,卻發現他正在看我。
昨夜的恥辱感又湧上來,我眼前一黑,便有些搖搖欲墜,忙攥緊了青杏兒的手腕。
紅葉抖了衣服給我穿,我試了幾次,卻無法將胳膊伸進袖子裡。汗水浸透了脊背,眼前一陣陣模糊,已覺不出冷暖。紅葉漸漸在我身側低聲啜泣起來。
她說:&ldo;小姐,今日已經十四了。&rdo;
我隨口應著,&ldo;哦。&rdo;
片刻之後,腦中忽然空掉,膝蓋便跟著軟倒。再回神時,已經落進了蘇恆的懷裡。
他眸色漆黑如夜,半點星光也無,冷嘲道:&ldo;看你行動自如,朕還以為你身上大安了。&rdo;
我說不出話,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紅葉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昏睡了一天兩夜。
連蘇恆都驚動了,只怕我病著的事,如今早遠遠的傳入了長樂宮,再瞞不過誰了。
蘇恆將我放回床上,道:&ldo;這幾天就留在椒房殿養病,哪裡都不要去了。&rdo;
我心中空茫,只說:&ldo;臣妾遵命。&rdo;
他又說:&ldo;你們都在椒房殿好好伺候著,不得擅作主張,若有事朕自會遣人來問。&rdo;
‐‐這就是關我禁閉的意思了。不過我如今的狀況,也沒其他的去處。能光明正大的躲開太后,剛剛好。
四面的人面面相覷,忐忑的應下了。
一殿悄寂,人人噤聲,恨不能氣都不喘一口。雖沒有麻利起來,然而我吩咐句什麼,她們比往日殷勤了十倍不止。
紅葉端了粥來餵我,才給我抿了兩口,眼淚便流成串,哽咽起來。
我頭痛道:&ldo;我真的已經好了。&rdo;
她低頭攪著粥,努力把哽咽聲嚥下去,好半晌才說:&ldo;你以後不要再逞強了。&rdo;
我默不作聲。並不是我不逞強了,別人就會乖乖放過我的。我過去強硬慣了,稍一示弱,便會人人都撲上來折騰。蘇恆就是第一個。
紅葉餵完了我,又說:&ldo;陛下守了您一天一夜,昨日早朝都免了。&rdo;
過了一會兒,又說:&ldo;親自給您擦汗,試藥。您吞嚥不下去,他便含了藥汁,一口口哺給您。&rdo;
見我不答話,便接著說:&ldo;誰見過他疾言厲色的模樣?可昨日為了您,連茶盞都摔了。幾個伺候的不過手腳慢了點,便被他逐去了織室。&rdo;
我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