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不爛之舌,不消一個時辰,便已把舒大鴻二十六年來的故事全套了出來,自然也明白了他們夫妻目前冷戰的原因。
他真是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種男人,不過,當真也沒看過季瀲灩這樣的女人就是了。這對夫妻……怎麼形容才好呢?不知該憐惜美女伴拙夫,還是要可憐古男人娶悍婦?呃……當然眼前這一對不能說不配,可是硬要說&ldo;很配&rdo;又有違自己的良心,很奇怪的情況不是?這麼說吧,如果今天,劉若謙是舒大鴻的知己好友,那他一定會替舒大鴻哀悼這輩子完蛋了,永翻不了身了,在這種妻子面前沒有他展現男子漢氣概的分。
反之,假如今日他是季瀲灩的朋友,斷然會反對美麗清艷、聰明才情皆上乘之選的女子下嫁給一個笨拙的武夫。
不過,又自找麻煩地說了回來,如今他是一同認得這對奇夫婦的,倒也只能說……哎,姻緣天定吧!橫看豎看久了,總會順眼,並且把那分不協調感看成正常。
但因為此刻被罰睡在外頭的是丈夫,所以劉若謙決定多同情他一點;也因為舒大鴻是個爛好人,即使一無所有仍然不停止對落難者施以援手上這種情操,天下怕是沒有第二個,應該好好愛護。
&ldo;舒兄,對於那三百人口的事,你準備怎辦呢?&rdo;劉若謙心中起了一個主意。
舒大鴻低喃:&ldo;沒有瀲灩幫我計畫,我只能用我會的方式來做。先把這屋子賣了,加上這十多日來,我掙了些銀子,可以先買大量的木材給他們建屋,有房子住最重要。而且,我也找到那地主了,同是我們泉州人,如果想租他田地,每年收成要分給他一半;如果作物欠收,也得給他一千石的米,這實在是太多了,可是若想要買他的地,要準備五十萬兩銀子他才肯賣。其實只要瀲灩肯去與那地主談,她一定可以談價談到十萬兩以內,因為那地主實在是獅子大開口了,我明知道,卻辯不過他,又沒有我妻子的口才,不知道何時才賺得到五十萬兩。&rdo;忍不住又啜了一口酒,這種上等佳釀他一輩子也沒嘗過,太香醇了,令他忍不住在口中呷呷咂舌不已。
&ldo;我在齊家住了半年,就我所知,一片立於荒野的山坡地並不值太多錢。齊家買下富林縣兩座盛產林木的山也不過花了十五萬兩,何況是你看中的那塊無人問津的荒地?我看呀,舒兄,你是長了一張讓人很想坑拐的臉。這一點,你就必須慶幸尊夫人是這般厲害了,他人不敢坑拐不說,還會自動廉讓,生怕多賺她一文錢都是罪惡。&rdo;劉若謙笑完上立即正色道:&ldo;舒兄,季小姐家破人亡,是齊家的罪過。你也知道,小弟此番前來,是為了一樁合作事宜,以及儘可能的彌補她;幸而有你,否則今日我所找到的季小姐必定會被糟蹋了,若真那般,那齊家的罪過則無可饒恕了。八月前,你傾所有救了她,今日,小弟願代齊家報此恩情,這是齊家該償的債。小弟身上有著七萬兩銀票,原是為了用來救季小姐出火坑的,既然季小姐被你所救,那這筆銀子理當給你……&rdo;他肖未說完,已被舒大鴻著急地打斷。
&ldo;劉兄,這事不能這樣算,救出瀲灩是我該做的事,更別說她後來成了我的妻子。你不能給我銀子,這樣一來,豈不是變成我在賣妻子了。&rdo;他要是膽敢收下這筆錢,必定會給妻子剁成碎片。
劉若謙動用三寸不爛之舌道:&ldo;舒兄,倘若今日,你是不缺銀子行善,那麼小弟用金錢來表達感謝,未免太侮辱你,小弟斷然不會提這事。但,情況不同,你急需為那些落難村人建屋買地,就不該拘泥在這些小理由上頭;自然,我也可以單純丟銀子給你,不附帶任何感恩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