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呀——是不是心虛,所以不吭聲?”
魯覺民放下手,又對她露出一抹微笑,“半個小時後出發。”說完,他離開大廳,走向香多涅的餐廳。
古意映怔楞的站在原地,老半天回不了神。
一旁的芙蘭採斯卡連忙推搡她的肩膀,“還發呆,半個小時!你只有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倏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她拎著睡衣裙襬,忙不迭的轉身就跑,不只一次在心裡吶喊,好險!好險沒讓他跑了。
來不及慢慢收拾,她把東西一古腦兒的掃進行李箱,不消片刻,她拖著行李咚咚咚的下樓,生怕魯覺民會突然消失不見。
“喏,佩魯賈太太幫你準備的早餐。”
她感到溫暖,從魯覺民手中接過早餐的剎那。
又再一次並肩走在威尼斯的路上,兩人拉著行李。
“待會到古羅馬廣場,我已經安排了車子。”
她似是責難的睞他一眼,沒吭聲。
還是很介意,萬一芙蘭採斯卡沒有喊她起床,這傢伙是不是就這樣默默的走了?然後又不知道去幹些什麼勾當!
截至目前,她仍不確定眼前的魯覺民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立場,到底他是駱寰的人?還是處心積慮來駱寰裡應外合的內賊?
別以為昨天在穆拉諾發生的一切,可以輕易消抹他在她心裡留下的諸多疑問,基本上,他還是處於留校察看的狀況。
古意映的情緒永遠是外放的表現,魯覺民不用多費心思猜想,光是簡單的一記目光,就可以明白。
他睇了她一眼,“說吧,大小姐,你又有啥不滿?”
“如果我沒及時拉住你,你是不是就這樣閃人了?”
“好問題,但是事實上,你拉住我了,而且還是穿著睡衣。”他不忘提醒她方才狼狽的窘樣。
“那是因為芙蘭採斯卡叫我起床!”
“怪了,平常一大早就處於戒備狀態的你今天竟然睡遲了!”魯覺民兀自摩挲著下顎思索起來,一臉認真。
呵,要真沒看穿他隱藏在認真底下的揶揄,那麼古意映大概也不是古意映了。
“昨天在穆拉諾幾乎要蒸熟了,多睡一下不行嗎?”她振振有詞的說。
“所以別勉強,接下來的幾天不會比穆拉諾好到哪裡去,你現在回香多涅還來得及。”
“魯覺民,你以為你現在說這些話我就會信你嗎?”想叫她打道回府,門兒都沒有。
“看來我是信用破產了。”
“知道就好。”
不管要去哪裡,古意映打定主意,她是跟定他了,所有的行蹤她絕對會亦步亦趨的跟上,絕不會再讓自己處於狀況外。
“為什麼同樣是承租者,方才那位小姐就賞你臉?”古意映不滿的問。
離開威尼斯,安排接送的車子戴他們到火車站坐車,整整一大段的距離,還真是有種沒日沒夜的流浪味道。
好不容易下了火車,魯覺民依著先前的打算要租車,自告奮勇的她卻碰了一鼻子灰回來,最後還是得勞駕他親自出馬,為此,還得到他專屬的嘲諷笑容一枚,她感到強烈的不滿。
“就像陳老闆賞你臉,卻不見得賞我臉的道理是一樣的。”他簡單扼要的說。
歪著頭睞他一眼。唷!記恨咧,小鼻子小眼睛。哼!
“你知道Badia di Morrona酒廠怎麼去嗎?”
魯覺民一邊握著方向盤,騰出一隻手拍拍擋風玻璃下的東西,“有地圖。”
“問題是要能看得懂,義大利不比臺灣,沒有衛星定位。”她覺得不大妙,放眼看去,盡是不見盡頭的彼端,好象隨時都要迷失在這異鄉的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