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巖大步流星,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不過看樣子倒是熟門熟路,進了運動場的大門,立刻示意寧書藝跑起來。 寧書藝沒想到這一路走得風風火火,進了運動場之後這傢伙竟然連一點喘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 好在雖然水平只在及格線,但是好歹這些年體能這方面她也沒有自暴自棄過,立刻調動起四肢來跟上霍巖的速度還不成問題。 寧書藝調整呼吸,邁開步伐,擺動手臂,努力跟上霍巖,兩個人並肩沿著運動場上的標準跑道跑了起來。 體育學院陽盛陰衰,男生多女生少,這個時間在這運動場上跑步的也幾乎只有寧書藝一個女孩兒。 起初看到他們兩個一起跑步,其他男生還紛紛投來了“哥們兒我懂”的眼神。 不過眼看著這兩個人跑了一圈又一圈,跑了一圈又一圈,眼見著已經跑完了五圈,一起跑步的女孩兒在腳步上已經明顯看出了疲憊,奔跑節奏都有些凌亂起來,那個和她一起跑步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何止是沒有減速,他甚至還在悄悄地提速,越跑越快了! 一眾體育生看得直搖頭,偷偷議論著,覺得這哥們兒看樣子……是真的很想跑步啊…… 兩腿灌鉛一樣地咬牙跟完第六圈,寧書藝再怎麼性格倔強、意志堅強,也不得不向體力這個現實問題低頭,慢慢降低了速度,不再強行逼著自己跟住霍巖。 她順著跑道慢跑了半圈,讓自己的心率慢慢降回正常,然後便走到一旁去看著霍巖一個人跑。 寧書藝在看臺上看了半個鐘頭,霍巖就足足跑了半個鐘頭,全程都是心無旁騖的拼命奔跑,好像是恨不得把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一樣。 終於,大概又跑了二十多圈,霍巖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在看到寧書藝在看臺上之後,便也跑上了看臺,站在最上面那一層,背對著運動場,看向外面那一片朦朦朧朧的燈火。 儘管這個季節已經不冷了,但是早晚還帶著幾分涼意,霍巖跑了幾十圈,這會兒滿頭滿臉都是汗。 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著,方才的奔跑帶來的喘息尚未平復,儘管那麼累,他的臉上卻已經沒有什麼表情,也看不出明顯的情緒,只有抿緊的嘴唇似乎洩露出了一點點資訊。 寧書藝通常情況下是不願意去探究別人的內心世界的,她始終相信,如果有什麼事被一個人深深的放在心裡,那一定是不希望被外人窺探的。 若是真的需要別人來提供幫助,對方自然會有這種意思表達和情感流露。 所以她很少管閒事,對周圍的人也始終保持著足夠的空間距離。 可是霍巖的這副樣子,卻讓人很難不去注意他。 分明是被什麼事情刺痛了,偏偏就連一點情緒都不敢表露出來,用拼盡全力的奔跑試圖宣洩說不出口的心事,可是那緊繃的狀態分明就是在昭告著,靠發洩體力並沒有能夠轉嫁內心的情緒,讓他好受一些。 “今天有什麼讓你觸景生情的事?”過了一會兒,寧書藝還是決定失一次分寸,開口問一問,“是有什麼事情,讓你聯想到了自己的家裡人?” 如果真的不願意讓自己問,或許方才他就不會讓自己跟著一起來吧? 霍巖起初沒有作聲,只是看著遠處,就在寧書藝覺得他應該不會回答自己那個問題的時候,他忽然開了口。 “我沒有家裡人。” 寧書藝微微一愣,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霍巖以為寧書藝聽到自己的回答之後,可能會驚訝,可能會試圖說一些安慰自己的話,沒想到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寧書藝半句勸慰的話,更沒有刨根問底詢問他的情況。 這倒是讓他一下子有些無所適從,疑惑地扭頭看了看寧書藝:“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沒有啊。”寧書藝聳肩,“你都說得那麼清楚了! 如果你想說,我倒是挺樂意做個聽眾的,但是如果你並不想說什麼,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一個行為也剛好是不顧當事人意願的刨根問底。” 說完之後,她衝霍巖挑了挑眉:“僅限生活範疇,咱們工作當中的刨根問底那是屬於工作需要!” 霍巖的表情略微鬆了鬆,似乎是被她一派輕鬆的調侃給感染到,又或者是寧書藝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