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鄰居被這番動靜驚動,探出頭來。那是個形容猥瑣的中年男子,長著一對浮腫的金魚眼,眼珠渾濁不清,油膩膩的頭髮似乎幾年沒洗頭了。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白露大門上的血紅字型,露出畏懼的神色,正要準備關門,卻被白露叫住。
&ldo;大叔,勞駕,您知道我門上的字兒是誰寫的麼?&rdo;
白露盯著中年男子,這人失業在家,很少出門,閒得無聊就喜歡偷窺別人家裡的事兒,因此白露推測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果然,那人猶豫了一下,渾濁的眼珠左右瞟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才壓低聲音道:&ldo;今天傍晚的時候,有兩個男的來找你。他們敲了半天門,但是你不在家,他們就又來敲我的門,給我看你的照片,問我你是不是住這兒。我就照實說了,但我也告訴他們,你經常不在家的。他們就蹲在門口等,等了差不多有兩三個小時,你還沒回來,他們不耐煩了,罵了幾句,然後找了油漆在你門上刷了字……&rdo;
白露又問:&ldo;你看清楚他們是什麼模樣,什麼打扮?&rdo;
&ldo;那兩人看著像社會不良青年,穿著一身黑,很高很壯,胳膊上還有紋身。&rdo;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畏懼,&ldo;我說大妹子,你怎麼會招惹上這些人啊?&rdo;
白露了解了情況,反而鎮定下來,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她搬到這裡還不到一個月,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ldo;謝謝大叔,我沒事的,只是有點誤會而已。&rdo;
白露掏出鑰匙,開門進屋,把那雙擠腳的高跟鞋脫下,丟在地上。
她租的一室戶,只有十個平米左右,牆紙破損發黃,裸露出石灰牆體,地板掉了漆,滿是劃痕,踩上去吱呀吱呀的響。傢俱少得可憐,只有一桌一椅和一張單人床而已。
不過,屋子雖然簡陋,卻收拾得乾乾淨淨。
白露伸手按下牆上的開關,頭頂的白熾燈發出刺目的白光,投射在地板上,泛起慘白的光。
亮了燈的房間,讓白露找回了一絲安全感。她撥出了一口氣,光著腳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冰水,然後坐到桌子旁,翻開桌上的一本紅皮筆記本。
白露擰開礦泉水瓶,一邊小口的喝著水,一邊翻閱筆記本上的記錄。
筆記本上寫滿了幾頁,都是她還債的記錄,算一算,這兩年多來,她已經陸陸續續還掉五百多萬了。
上一次還錢記錄是三個月前,最近三個月她沒有什麼進項,那邊估計等得不耐煩了,才會找上門來。
白露拿出手機,纖細的手指飛快的戳著計算器。高利貸的利滾利實在可怕,過了這麼長時間,本金加利息累積到了一個令人窒息的數字。
&ldo;一千零五十六萬……&rdo;
白露抱住腦袋,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望著頭頂發黃的天花板,漂亮的杏眸透出一絲焦躁。
這樣令人絕望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白露站起身,又去冰箱裡拿了一小瓶紅星二鍋頭,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烈酒滾入咽喉,帶來一陣灼燒般的痛,卻讓她心理上生出一絲快感,她握緊拳,深深呼吸了幾口,從沮喪的情緒中振作起來,眼中重燃鬥志。
只要抓牢邵祺這個花花公子,一千多萬應該不難到手,哦不,她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好不容易搭上邵祺這頭肥羊,應該好好撈一筆才行。不僅要徹底還清債務,還能給自己留點兒,以後的日子就不會那麼捉襟見肘了。
然而,這事兒還要按部就班的來,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就會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