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打擾了,告辭!”
王老闆走的時候,溫欣一直沒接話,大約是不敢接也不知道如何接。
是聲嘶力竭的咆哮怒吼還是崩潰大哭,都沒有用了。
溫欣沒有多少時間,所以父親的靈堂只做了一日就匆匆下葬了。
餘家亂糟糟的,溫欣忙了一整天,也就顧不得去難過了。
等她忙完停下的時候也已經半夜,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房時路過母親的房間,見母親正坐在梳妝檯前發呆,溫欣頓了頓,推門走了進去。
“欣兒,過來!”
見溫欣進來,站在門邊又不靠近,母親朝她揮了揮手。
溫欣聽話的走了過去,步子放得很輕,這是早就養成的習慣。
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總是病得很重,很少起來,許多時候昏昏沉沉的睡著。
母親一直守在他身邊,就算李大夫說醫治無用,好不起來了母親也沒有放棄。
她好像早就知道了有這一天,所有都對父親的病格外平靜,溫欣不敢問,只能每次進來放輕腳步不去打擾,一來二去也就養成了習慣。
“坐下。”溫欣走過去,母親站了起來,將她按坐在梳妝鏡前。
餘家不富裕,但是母親作為一個女子該有的都有,看著那些不貴重但是精緻小巧的飾品。
溫欣知道,母親年輕時定然是個十分貌美的美人,如今臉上還能見到當年風韻。
“這些年一直忙著照顧你父親,也沒顧得上你,你這個年紀早該學會打扮自己了,如花的年紀就該像花朵一樣綻放才好看。”
說著,她拿起梳子給溫欣梳頭,梳得很仔細,不知道的,還以為明日的溫欣就要出嫁了,她們在夜裡說著悄悄話道別。
小聲矜持羞射。
“好看!”梳好髮髻,戴上一支蘭花簪,雖未上胭脂,也秀麗了幾分。
頗有點貴家小姐的端雅。
“因為母親好看啊,所以我也沾光長得不差。”溫欣笑著接過話。
“有理!”第一次,母親沒有反駁她這樣沒大沒小的取笑話。
微微仰著頭,一張臉顯得矜貴傲氣了許多。
溫欣有點恍惚,這樣的母親,自信高貴,就像電視劇裡端坐高位的富貴權臣人家的當家嫡母。
“我,可以不走嗎?”想了許久,話在嘴裡轉了又轉,溫欣還是說了說來。
母親臉上的表情一滯,而後搖頭:“留在與你無益。”
“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見一些陌生的人,又能多有益呢?”
溫欣的反問讓得她再次嘆息一聲。
溫欣反手拉住母親的手,轉身仰頭看著她:“我捨不得你,我走了,你怎麼辦?而且,我覺得我不是個聰明的人,未必能在遠離你們的地方平安走下去。”
母親低頭看著她,片刻後在後方的椅子上坐下:“欣兒,你可知斷腸?”
溫欣搖頭。
“那是世間最狠的毒藥,它無色無味,一旦中毒不會立死,少量可解,若是中毒太多無解,身體會慢慢衰竭,四肢退化僵硬,血液呈紫黑色,若是不就診不出半年,必死無疑!就算用再好的藥材也只是苟延殘喘,一日日的衰弱下去,等待死亡的到來,避無可避”
紫黑色的血液,四肢僵硬退化……
這說的,不就是她的父親嗎。
“斷腸!!”溫欣喃喃出聲:“父親中了斷腸?是誰,是誰做的?”
“何止你的父親。”母親平靜一笑:“從離開宴都那天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回去,即便一再退讓他們也沒有放過我,這麼多年了,你父親為了我們母女做了太多,我能堅持到現在都是因為他。”
“欣兒,我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