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頓時變得輕快。
今天是他阿孃出月子的日子,他挖到了一根山參,要給他阿孃保養身子。
不知道小妹今天乖不乖,有沒有聽阿孃的話,是不是還哭鬧個不停。
聽說再過幾天,天元門的仙人會下山收弟子,他想好了,到時候他一定要報名,哪怕沒有靈根,只能進山做個雜役,也有錢拿,這樣阿孃和妹妹就能頓頓吃肉了。
他滿懷的高興只維持到了轉角。
一抬頭,他就瞧見了自己家方向傳來的滾滾濃煙。
他扔下手裡的東西,邁開腿朝著家的方向跑過去,卻只聽見母親的慘叫,和小妹的嚎啕大哭。
騎著馬的土匪放聲大笑,肆意搜刮著家裡的財物,村子中間的道路上倒著好幾個他眼熟的叔伯,快要跑進村的時候,他被村子裡的一個大爺按住:「快躲起來,他們把村子裡的男人都殺死了,你跑過去也是死。」
「可是我娘和妹妹——」
他被幾個藏起來的村人捂住嘴,拖到了柴堆後面。
他的娘親年輕貌美,被馬匪擄走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裂了一半,懷裡還抱著哭個不停的妹妹。
顧青山目眥欲裂,幾乎流出血淚來。
李毛毛最沒心沒肺,等他發現不對勁時,已經被關在了一個籠子裡面。
在他不遠處,是一個漂亮的,沒有穿衣服的女人。
被灌了藥的猿猴,正抱著女人嬌嫩的身體,做著最原始的動作。
那是他的母親,和他的父親。
女人緊閉著雙眼,流下淚來。
李毛毛看著她,發出啊啊的聲音,女人轉過頭,睜開眼睛,看見他,眼中流露出厭惡和痛苦。
「對不起。」
李毛毛看見她做了這個口型。
然後她抓起正在她身上聳動,因為興奮而彈出指甲的猿猴利爪,直接插進了自己的脖子裡。
鮮血噴的很高,染紅了整間牢房。
李毛毛眼前只有一片赤紅。
「啊——」
……
經歷過極樂世界的沈朝夕,對幻境比旁人更敏感,踏出第三步時,她就已經意識到不對,從迷惑中回過神來,停住腳步。
然而身後的三人都已經不見了身影,只餘下她一人站在空蕩蕩的通道當中。
不得已,她繼續往前走。
周圍的景象仍舊沒有半點變化,曾經經歷過至真幻境的沈朝夕知道,哪怕此時沒有任何的危險出現,自己仍舊不能夠放鬆,就像極樂世界,在幻境沒有被她打破之前,誰想像得到,這樣一個完美的理想鄉,竟然是墮入地獄深淵之前的美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她走到一處開闊的洞府當中,也沒有遇到半點危險。
出現在沈朝夕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山洞。
她抬起頭,頭頂是密密麻麻的樹根,盤踞了整個山洞,下方,是一個不知深淺的水潭,潭面平靜,潭水中間,是一根半人高的石柱,柱子上空,懸浮著一點綠色的螢光。
身為神道修士,沈朝夕對這一點螢光裡所蘊含的東西再熟悉不過。
生機。
澎湃如同海洋一般的生機。
她沒有嘗試踩進水裡,漆黑的潭水給了她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和螢光的感覺截然相反,讓她敬而遠之。因此她站在岸邊,遠遠地對著螢光伸出了手,像是以往同自然溝通,用神力與自然交換一樣,放出了自己體內的神力。
綠色的螢光晃了幾下,然後搖搖擺擺,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朝著她的方向飄了過來。
螢光落入掌心,親暱地蹭了蹭,然後緩緩地向著她身體融入。
沈朝夕的神識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