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赴龍門鎮的路上,一川和子游各懷心事,他們之間並沒有太多交流,沿途的青木繁花、飛鳥走獸、雲捲雲舒都似乎和他們沒有關係。
一川想著,去龍門鎮又要見到各大門派,除了明月城,其他門派對自己都充滿戒備和敵意,一定會於他為難。
他從來都是睚眥必報,可此行他註定要隱忍,因為他要遵照雙喜吩咐去找尋另一道靈芝符;還要去探尋那個神秘黑衣人給他傳書的用意;他更要從那一群人中揪出殺害他孃親的兇手。
他最怕“忍辱負重”這個詞,這和他的心性相去甚遠,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江湖路遠,道阻且右,他被拉了進來,就必須承其重。
“唉!”一川不自覺得嘆了口氣。
心細的子游立馬察覺,他關切地問:“你,不太舒服?”
一川搖搖頭。
“那你是放心不下晴鶴姑娘?”
“怎麼會放心不下呢?她現在呆在聚寶山再好不過了,第一呢,可躲避重簾宮追殺,第二呢,可以和阿婆學本事,這第三嘛,她不在我們行走江湖不就更方便了?嘿嘿!”一川不假思索地回答。
“是啊,我怎麼沒從這方面去想……”子游好像在回答一川,又像在自言自語。
“那你怎麼想?你害怕那些忍者殺她呀!想什麼呢,阿婆那麼喜歡她。”一川用肘子撞了撞子游。
子游輕輕一躲,隨即微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
“前面有條小溪,我們去洗把臉,休息休息,天黑應該就可到達龍門鎮!”一川用手指著前面。
這條小溪清澈見底,水草叢生,肥美的游魚在溪底嬉戲。
子游伸手抓住一條,遞給一川:“你會烤魚嗎?”
“哇!溫潤如玉的子游公子也有如此殘忍的時候,這麼可愛的傢伙你怎麼忍心烤著吃?”
“這種草魚,一直都是廣陵人餐桌的食材,我不會殺,也不會烤,所以才問你的。”
一川接過魚,把它捧在手心,用鼻尖碰了碰它的嘴,笑著對它說:“回去吧,快去找你的妻兒,別讓這位皎皎君子把你吃掉,略略略……”他吐了吐舌頭,把魚兒放回小溪。
轉頭對子游說:“不好意思啊,和我在一起你只能吃素了。”
子游也笑了笑:“無妨!”
一川從地上撿起一個石頭,朝溪邊的青棗樹擲去,青棗便落了一地。
一川撿來一大把,分了些給子游,然後自己抓了一個便丟在了嘴裡,被酸得擠眉弄眼,卻吃的津津有味。
子游挑了一顆大的在水裡洗了洗,再甩了甩,輕輕咬了一口,隨後就不再吃了。他覺得奇酸無比,但卻沒像一川那樣擠眉弄眼。
這兩位年紀相仿的俊朗少年,雖出身各異,性格相反,相互之間卻很默契,一路相處十分融洽。
但兩位都屬於羞於表達自己情感的那種人,縱然心裡想過無數次義結金蘭,但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日落時分,他們到了龍門鎮,龍門鎮不同於琉璃鎮,這裡是燈紅酒綠的地方,是唱盡靡靡之音的地方。
一川問子游:“子游兄曾說,明月城人逢喜事飲酒,逢友人飲酒?”
“正是明月城家訓!”
“我與子游兄一路同行,可算友人?”
“自然是!”
“那今晚,能飲一杯無?”
“說好,略進幾杯!”
“走著!”一川打了一下響指。
他們來到一家酒肆,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在那裡要了幾碟小菜,要了一壺竹葉青開始慢飲。
一川問:“可會猜拳?”
子游搖搖頭。
“可會對酒麴?”
子游也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