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還有稀稀拉拉幾個行人,這前街可就真是人跡罕至了,靠近甲字一百三十號更是雜草叢生,一股陰森森的氣流撲面而來。
沐一川不怕魔,不怕怪,不怕妖,偏偏對鬼十分畏懼,他哆嗦著牙關問情鶴:“你可以嗎?”
晴鶴被他的慫樣子逗笑了,無所不能的沐一川居然見不得陰魂,而這恰恰是她所擅長的,但為了逗一川,她道:“我不確定,如果安不了,我們就等著變失心瘋,或者被怨靈反噬。”
“再無他法?”沐一川問。
“再有,就是我們不要多管閒事,找個風水寶地安葬了你娘,撒丫子走人。”晴鶴試探著說。
“不,不能,我們不能不管!”一川堅定地說。
“你這人真是的,自己怕得要死,還要趟這渾水!”
“誰說我怕了?我就是對你的修行不太有信心而已!”一川故意抱著膀子,仰著頭,假裝輕蔑。
“一川哥哥,別動,你身後有一隻……”
“啊啊啊!哪裡?哪裡?”一川又跳又跑。
“哈哈哈……還說不怕!沐一川呀沐一川,你這樣子真狼狽。”晴鶴捂著肚子笑得前俯後仰。
沐一川知道自己被耍,尷尬地轉頭,去揪晴鶴的臉頰。
正在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農婦揮著一根棍子朝他們跑來,嘴裡喊著:“快走開,不要靠近我們家,不要打擾我兒……”看來包子鋪老闆沒有欺騙他們,王小聰的家人確實會把前往他家的陌生人趕出來。
捱了幾棍子的沐一川二人,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回擊、謾罵或是撒丫子跑,而是迎上去拉住小聰娘手裡的棍子,和顏悅色地和她講道理,希望她不要生氣,讓他們去看看小聰,興許會幫到他們。
對方看兩位年輕人並無惡意,才願意和他們說話。
小聰娘坐在地上嗚嗚哭著:“造孽啊,真是造孽,好端端的孩子,尋歡城能請的法師都請過了,該吃的藥都吃過了,孩子就是不見好。這叫我們咋活呀!”
“大嫂,敢問以前患過此疾的人最後都怎樣了?”晴鶴問。
“還能怎樣,要不一直神志不清,要不恢復神智不久就死了。嗚嗚嗚嗚……”
“沒有恢復神智的就都活著?”
“嗯!”一聰娘一邊抹淚,一邊點頭。
“那恢復神智的人是透過什麼樣的方式?”
“誰知道呢,邪乎得很,我們家小聰得上此疾後,張木匠就不治而愈了,但過了十來天他就一命嗚呼了。小聰之後也再沒聽說有人得這邪病,我們也不希望有人得,怕小聰痊癒後會死掉,我寧願養個神志不清的瘋子,也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晴鶴猜想:怨靈是將怨念附在活人身上,若長久得不到解讀,便有另尋他人,撤走怨念後,那人便恢復神智,可由於陽氣損耗過重,心脈很難復原,便一命嗚呼。
這便證實了她之前所有的推斷,極樂府滅門案一定另有隱情。也讓他更有把握為這些怨靈超度安魂。
“所以,你們不願意讓大家靠近你家?靠近孩子。”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們現在好奇心滿足了,可以走了,走!你們走!”小聰娘使勁推一川和晴鶴。
“大嫂,讓我們見見孩子,我發誓讓他恢復神智,而且生命無恙!”晴鶴伸出三根手指對著天空說。
一川連忙拉住她的手,壓下來,小聲嘀咕:“就你那點本事,全力以赴就好了,發什麼誓,雷不劈你,你心裡癢癢啊?”
“也罷,看你們這般真誠,看看也無妨,請隨我來!”小聰帶著一川和晴鶴走進遠門。
院子裡幾棵高大的榕樹已枯萎,院落很寬廣,門窗是用上好的橡木做成,門面和窗稜上有栩栩如生靈芝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