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雲秋夢挺直腰板邁過了雲家堡大門的門檻,一步步走向這個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以前,我曾經無數次走過這個門檻,走進這個家……卻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悲痛過。”
她走的很慢,這裡有許多關於他們一家三口的美好回憶。
穿過走廊時,她似乎還看見她的爹孃正在內堂中與她嘻嘻鬧鬧。雲家堡的每個地方都有她們的影子,處處都是回憶……只是曾經的種種歡樂逐漸演變成了如今的淒涼。
她抬頭看了看雲家堡中那顆原本青蔥茂密的大樹,現在卻再也找不到一片綠葉。那些枯黃的樹葉,零零灑灑飄落了一地,樹已經死了……就連長在樹周邊的花草也都枯萎了。
小時候,她和雲樹常常在這顆樹下捉迷藏。
再長大一點,雲樹會親手指點她在這顆樹下練劍。
她的耳邊還能迴響起那時的歡聲笑語,她的眼前還會出現父女倆玩耍時、練劍時的身影。
只是,一個眨眼,這一切就真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從已經死亡的大樹邊走過,雲秋夢先回自己的房間為傷口塗上了金瘡藥,又換了一身新衣服後才十分忐忑的去見雲樹。
她每走一步都顯的十分艱難,雖然雲樹的房間就在前面,卻好像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走近了以後她才發現雲樹的房門大敞四開著,他就背對著雲秋夢坐在一張椅子上。一縷陽光射在雲樹的背上,明亮卻不刺眼。
她很想開口再叫這個男人一句父親,可是她不知道雲樹是否還願意承認自己是他的女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資格再將這兩個字講出口。
“……雲堡主……夢兒求見。”
思來想去,最終被她喊出口的竟然是一句“雲堡主”。喊完這聲雲堡主後,她的眼眶再次溼潤了。
與此同時,背對她的雲樹也已是潸然淚下。
他知道,雲秋夢喊出這句話時,她的心必定是比被千百萬針扎還要痛苦上很多倍的。
僅僅一句再平常不過的“雲堡主”,到了這裡卻是讓喊出口的人無比難受。殊不知,聽的人更是有數以萬計的難受無處訴說。
雲秋夢擦了擦淚扶在門框看著他,“雲堡主,我可以進來嗎?”
等待答案的過程,心是十分煎熬的。因為她不知道眼前這個背對他的人會如何回答她。
再或者,無論雲樹讓她進門與否,對她來說都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可是雲秋夢永遠都不知道,她的“爹爹”究竟有多疼愛她,雲樹最終還是會給她一個滿意地回答。
雲樹慢慢從椅子上站起,轉過身滿目慈愛的看向她,“如果你是來找雲堡主的話,那麼請回吧!昔日裡那個雲堡主已經不復存在了。如果你是來找父親的,那便進來吧。
因為我也一直在等著我的女兒回來。”
雲樹轉過身那一瞬間,雲秋夢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忽然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雲秋夢再也顧不得其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淚水如泉水般噴湧而出,“爹爹!女兒回來了……”
雲樹才走到門口,雲秋夢便緊緊樓住了他,一句接一句的喊著“爹爹”。
雲樹則不厭其煩一句一句的回應著。
只是每一句都叫的好讓人難過啊!也許,應的人心裡會更難過吧!
跪在地上的雲秋夢剛好到雲樹腰部,雲樹一伸手就摸到了她的頭,就好像小時候一樣。
在你成長的過程中,總會有一棵大樹在你身邊為你遮風擋雨。任是嚴寒酷暑,這顆大樹始終堅持無私的呵護你、哺育你、關心你。
而那顆大樹正是雲樹,雲秋夢就是大樹下的那顆小樹。
一直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