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講到文論了,皇上要我寫什麼”任賢圖治“,我的頭都要炸了!我又不考科舉功名,皇帝也輪不到我當,叫我寫這種東西幹什麼!”
允秘愈說愈煩躁,猛地一拍桌子,案上的酒菜全彈了起來又跌了回去。
弘曆嘆口氣,轉眸看了弘晝一眼。
“這種半醉、半清醒的狀況最糟糕了。”
“所以?”弘晝皺眉揣測著他的心思。
“所以……”弘曆湊到他耳邊低語。“咱們得讓小叔叔醉死才行,省得他繼續亂說話。”
弘晝聳聳肩,點頭表示同意。
“小叔叔,你想喝個痛快是嗎?那好吧,我就陪你喝個一醉方休!”
弘晝輕拍允秘的肩,一邊替他倒酒。
“好,你們說的,一醉方休!”允秘大口乾了杯中酒。
弘曆和弘晝頻頻斟酒灌允秘,他們就是要讓允秘醉到不醒人事,他才會乖乖地回宮安靜睡覺,等第二日醒來便什麼也記不得了。
允秘本來就已經七分醉了,再被弘曆和弘晝連手狠灌幾杯烈酒後,很快地就醉得神智不清,伏倒案上了。
大功告成!
“你把小叔叔背上馬車吧,我先下樓會帳,過會兒你再下來。”
弘曆看著爛醉昏迷的允秘,長長地吐了口氣,轉身走出去。
弘晝聽命行事,扶著允秘起身,然後將他背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步出雅座,緩緩拾級而下。
允秘的侍從已經將馬車停妥在酒樓門前,弘晝小心地將允秘送進馬車裡,讓他躺臥在椅墊上。
“理永,你儘快把小王爺平安送回宮去,要悄悄的,不許驚動任何人,更不許讓皇上知道了。”弘曆低聲吩咐允秘的心腹侍從理永。
“喳!”
理永應聲,熟練地一揚鞭,馬車立即疾馳而去。
弘曆和弘晝並肩站著,瞧著馬車飛快馳離。
“四哥,小叔叔醉成這樣,明日皇阿瑪要他寫的”任賢圖治“文論,他可怎麼寫得出來?”弘晝的目光慢慢地轉向弘曆。
“所以?”弘曆瞟了他一眼。
“你就幫他寫吧,反正這種文論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你隨手也能寫個兩、三篇嘛!”弘晝竊聲笑道。
弘曆沒好氣地哼了聲。
此時,允秘的馬車朝著皇宮西華門的方向疾速而馳,就在正要經過一個大路口時,駕馬車的理永忽然聽見一陣蹄聲達達疾響,從前方的路口傳來,他正要控制馬匹放慢速度時,不料一輛馬車突然從路口急轉彎衝了出來,他來不及扳下銅剎手,就這樣和那輛馬車直直地撞上了!
兩輛馬車對撞,理永和允秘的這輛馬車是被撞的一方,衝擊力太大,整輛馬車翻跌了出去,馬匹倒在地上狼狽地嘶聲啼叫,車廂也整個側倒在大街上。
理永整個人摔出去時腦袋直接著地,血流如注,而另一邊的車伕卻因為拚命抓緊韁繩而沒有摔下地,所以幸運的毫髮無傷。
“小王爺!”
理永雖然已經頭破血流,卻仍然擔心車廂內的允秘,掙扎地爬到車廂旁察看他的傷勢。
同時間,撞上他們的馬車內快步走下一個中年男子,臉上有受驚的神色,他飛快地朝允秘和理永走過去。
“怎麼會這樣?”中年男子關切地看著理永。“你傷得好重,得快去療傷才行……”
“小王爺……您沒事吧?小王爺……”
理永不顧自己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著鮮血,拚命焦急地呼喊著允秘,費力地試著把他拖出車廂。
那個中年男子本來是要過來關心理永的傷勢,但一聽見理永喊“小王爺”,他如遭雷殛,整個人懵住了,臉色驚惶地張望著人事不醒的允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