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都是自己人,張義便沒猶豫,道:“頭一件是小的老婆冬月的時節生了個大胖小子,重七斤八兩,小的老婆常說,如果沒有老夫人、大少爺和大夫人將她從死人堆裡撿出來,又教她識文斷字、習女紅,後來還成了家,恐怕她早就成了路邊的餓殍,哪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所以想請大少爺和大夫人賜下名字。”
張義的老婆也是出身張氏義塾,是張家當年在南方蒐羅孤兒的時候,在路邊撿到的一個,當時病餓的已經半死,幸好救治及時,總算是活過來了,後來在義塾畢業之後就在印刷廠工作,卻是小婉在當中牽的線許配給了張義。張義先是跟隨張須陀廝殺,後來混跡江湖,直到進了張府才算安定下來,這已近中年地得了個少年嬌妻,自是疼愛異常,兩口子好得如蜜裡調油一般。
張陵卻是笑了,先是命小斯斟酒慶賀一杯,又道:“張二哥,嫂子有了喜訊你怎麼不早點兒寫住告訴,得罰你一杯,來,滿上”
張義笑著喝了,道:“算算日子也快到年關了,總想著親自來一趟才像回事,所以就沒有寫信。”
“不過,這孩子是你的頭一個小子,起名應該是你這當爹的起才是。”小婉說道。
張義撓撓頭:“老爺對張義有提拔、救顧之恩,若不是老夫人和大少爺、大夫人關照,恐怕小的還在江湖上廝混,又哪有今天的日子,所以務必請大少爺和大夫人賜名。”
小婉點點頭,卻看著張陵:“阿陵,這起名的事情卻是要你來了。”
張陵微微頷首,思忖起來……片刻之後道:“就叫張恪吧。恪,敬於人,謹於事。張二哥,你看如何?”
“好,就叫張恪,謝大少爺、大夫人賜名”張義喜笑顏開道。
第二件事卻是關於張義自身的,這幾年他在長安打理長安那邊的生意,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趁手,但有小婉給打下的底子,尤其是這兩年諸般生意都走上了正途,真正需要他操心的已經不多。聽說要往涇州送年貨,恰好他要親自來給二人報個喜訊,便跟張楊氏請命,要親自去涇州一趟。到了臨近涇州的驛站住下時,卻偶然聽說了張陵上任遇襲之事,便打定了主意要留在張陵夫妻身邊。
小婉嘆了口氣,張義他們七兄弟雖然在入府之初便自寫了文書,但那時是剛剛相識,擔心主家懷疑。沒多久,張楊氏便將出籍文書給了他們,但這七兄弟卻仍是以張家下僕自居,她和張陵都勸過他們,但七兄弟執意不從,所以現在便有些稱呼混亂,一方面以兄長事之,另一方面卻以家僕自居,也是無奈。
雖然二人相勸,但張義就是不聽,最後還是小婉勸慰,讓他不必心急,待孩子稍長再考慮這件事情:“張二哥,這裡的事情不急,義父已經派了鐵牛過來幫忙,又有張大哥照拂,倒是長安那邊嫂子還沒有出月子,孩子尚小,你這做父親的不能離開。”
好說歹說,此事才揭開不提,將話題移開,小婉卻是離了席,讓這般男人自在喝酒。
回到後房,哄了正在逗留四條小藏獒的寶兒,便進了屋坐下,紫鵑上前呈上了單子。張義這次過來,不僅帶來了年貨,而且還捎來了不少從長安買來的一些稀罕物件,現在長安的商路四通八達,尤其是那些波斯胡,將生意都做到了皇宮。二人照著單子將那些稀罕物都拿進屋裡,小婉留了幾樣好的自用,又給寶兒留了一些好玩的,其它的準備賞賜給紫鵑她們,又從中擇了一些準備年後回禮的。
雖然這兩年她們夫妻在外,遠離長安,但逢年過節或者遇到了什麼好物事,總要準備一些禮物,往京城相熟的人家送去……這平時常敲木鐘,關鍵時候才能有響應。
又使用人將送來的年貨登記了入庫,直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料理妥當,小婉鬆了口氣,笑著對紫鵑說道:“這些倒是來得正可好,要不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