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畢竟,那牽涉到一大筆錢上倍薪水再加上獎金。就算和勒索者平分,你能拿到的錢仍遠超過在別處擔任伴護一年所賺的錢。”
“你很清楚,絕不能對勒索者低頭。”她調整洋傘。“換作是你,你也不會那樣做。”
他只回以一笑,彷佛她剛證明了他的想法沒錯。
她皺起眉。“噢,我懂你的意思了。也許我們的確有些類似,但那不是我的意思。”
“那麼你的意思是什麼,羅小姐?”
“我想表達的是,你過人的自制力及對做什麼事才合情合理的看法。我相信你對自己太過嚴苛,你瞭解我的意思嗎?”
“不,我不瞭解你的意思,羅小姐。”
她因激動而胡亂揮舞洋傘。“讓我這麼說吧,爵爺。你會做什麼事讓自己開心呢?”
他們之間突然一陣短暫的沉默。
艾琳屏住呼吸,懷疑他是否認為她又逾越了伴護該有的行為。她準備接受冰冷的斥責。
接著她注意到他的嘴角在顫抖。
“你這是婉轉告訴我,我不夠迷人、機智、聰明或有趣嗎?”他問。“如果是,你不用費力,別人早就說過了。”
“我愛過一個迷人、機智、聰明又風趣的男人,”她說。“他聲稱他也愛我,但最後我卻發現他是個寡廉鮮恥、滿口謊言、狼心狗肺、貪榮慕利的人。因此,我並不怎麼欣賞迷人、機智、聰明、又風趣的人。”
他神秘地斜睨了她一眼。“真的?”
“真的。”她向他保證。
“你說他貪榮慕利?”
“噢,是。當然我的財產和你相比是小巫見大巫,爵爺。”她忍不住懷念地嘆了口氣。“但那楝房子還不錯,土地也算肥沃,只要經營得當,收入頗豐。”
“誰在經營?你父親嗎?”
“不是,父親在我嬰兒時便去世了,我沒見過他。我母親和外婆管理土地及家務,我也學了些技巧。那些財產原是要由我繼承,但母親終究還是改嫁,繼父卻只對收入有興趣。”
“他如何處理那些錢?”
“他自以為是經驗老到的投資客,但漸漸入不敷出。他最後一筆財務投資是約克夏的一座礦場。”
亞瑟咬著牙。“我記得那個計劃,若真如我所想,那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對。總之,繼父不幸失去所有,且震驚到中風而亡,留下我面對債權人。他們拿走全部財產。”她停了一下。“噢,幾乎全部。”
他稍微調整一下韁繩。“那個貪榮慕利的人呢?他怎麼了?就此消失嗎?”
“噢,不,聽到我失去繼承權,他幾乎立刻現身,並解除婚約。兩個月後,我聽說他和巴斯一位年輕淑女私奔,她父親不久前剛為她安排大筆金錢及不少高階珠寶做嫁妝。”
“原來如此。”
接著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只聽到馬蹄聲、喀啦作響的車輪聲及公園裡傳來的各種聲音。她突然發現她說了太多私事,有違原意。他們原在討論謀殺案,怎會轉到這個話題?
“我很抱歉,爵爺。”她低聲說。“我並非有意拿私事煩你。真的很無聊。”
“你說你繼父的債權人並沒有拿走全部的財產?”亞瑟問,充滿好奇。
“我見到債權人那天,事情有點混亂,你可以想像。我被迫整理私人物品,他們還帶了警探來監督驅逐我的過程。我拿的是外婆表演時期使用的皮箱,所以底部有夾層。”
“啊。”他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我瞭解你的意思了。你從房子裡走私了什麼出來,羅小姐?”
“只有我之前藏在皮箱裡的物品:祖母的珍珠金胸針、一對耳環及二十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