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師父說他們還在春風鎮。&rdo;柳十七揮了揮信紙,斜倚窗框坐著,兩條長腿不自覺地晃蕩,&ldo;解師兄傷重,被送回望月島療傷,喊我速歸。&rdo;
聞笛遞過去一塊糖糕,在柳十七皺眉還沒說出&ldo;不要&rdo;之前飛快地塞到他嘴裡:&ldo;巧了,鬱徵也喊我回去。十二樓有個分支在洛陽,他們打算去那邊歇腳,暫且不回西秀山‐‐盛天涯鬧那麼一出,定有後文,不好驀然離開中原。&rdo;
因為含著糖糕腮幫子鼓鼓的,柳十七說話聲音也含糊起來:&ldo;唔?為何盛天涯在中原,其他人都不敢走,他又不是大人物……&rdo;
&ldo;魔教二字從來都是個威脅,起碼那些前輩們這麼以為。&rdo;聞笛在他頭頂揉了把,順手解開柳十七髮辮,鋪頭蓋腦地糊了他一臉髮絲,見他手忙腳亂地整理,頓覺十分有趣,這才慢吞吞道出下文。
&ldo;我們都不是翻手雲覆手雨的大人物,什麼也做不了,更像從流飄蕩。我如今沒有執念,只想陪你,你去何處我跟著便是。但你若要在這事摻一腳,我雖心裡不願,以為太過荒謬,還是會站在你身邊。&rdo;
柳十七整理頭髮的動作停了一拍,望向聞笛,輕聲道:&ldo;笛哥,我……&rdo;
下一刻,有溫柔的力道落在臉側托住下頜,聞笛一吻他唇角,舔去了粘在上頭的糖糕碎屑,堵回所有話語:&ldo;十二樓不回也罷,都隨你。&rdo;
他所言有些悲觀,但柳十七來不及細思,就被裡外地吻了一通,只胡亂推了聞笛幾把:&ldo;別說這些喪氣話,我又沒做出讓你難受的事來……&rdo;
&ldo;十七,如果我有事瞞著你呢?&rdo;聞笛放開他,忽然認真道,&ldo;你會不會原諒我?&rdo;
聽了這話,柳十七幾乎笑了,滿不在乎道:&ldo;你瞞著我的事還少嗎?再多一兩件也沒關係,只要你真心待我,那些不要緊的我何必去在意,談何原諒。&rdo;
他手裡還拿著柳十七的髮帶,聞言繞在手腕,竭力鎮定。
&ldo;應該去坦白。&rdo;聞笛心道,&ldo;那些事還沒過去,我不能瞞他這麼久,何況與《碧落天書》有關,萬一……萬一會害了他呢?&rdo;
他有一刻覺得自己很懦弱,再沒了之前的孤注一擲。轉念又想,前頭潛伏是為柳十七,如今坦誠亦是為了他,那又有什麼關係?
愛護早就變質了,聞笛已經為自己活了二十四年,好不容易找回了心之所繫。
&ldo;我……&rdo;他道,聲音哽了一下,&ldo;其實我再遇見你之前,就看過一次《碧落天書》,是從……盛天涯的徒弟那裡。&rdo;
柳十七嘴角的笑凝固了:&ldo;什麼?&rdo;
聞笛抿唇不語,避開他的視線,手卻掐著柳十七的胳膊沒放:&ldo;去年開春,清談會的請帖便發到左念手上,此後不多時,有兩個人找到我,說做一個交易。&rdo;
柳十七從窗臺跳下來,從聞笛的神態覺出此事重要,不由得端正了眉目,一顆心懸吊吊地飄到半空。
&ldo;那時沒有渡心丹,左念對鬱徵發了很多次火,我們都看出他強弩之末,勸過數次放棄&l;天地同壽&r;,他卻充耳不聞。武人修習內功最忌諱冒進,我開始覺得……或許報仇的機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