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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笛單薄地坐在遠處,柳十七知道他心裡一定很堵,暗暗想:&ldo;先前還說是因為記恨左念才學了這麼多東西,但看見鐘不厭的遺贈時,笛哥興許還是有些嚮往吧。&rdo;

他和莫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共同想法子把鏽死的機關弄開,沒讓人打擾聞笛。

那人彷彿即將要坐化了,頭三天一動不動,後頭起了身,喊柳十七替他餵招。莫瓷不明就裡,閒暇時叫兩句好,純屬看個樂呵。

而餵招的柳十七卻看出了端倪,拜無相功所賜,他如今對一招一式的敏感度遠超聞笛,立時察覺到了對方一日千里的精進。

但這精進只停留在招式層面,內裡依舊是《天地功法》,興許並不能把威力最大化。柳十七跟聞笛提了一次,對方卻說鐘不厭留下的這兩樣破解之法也是互為表裡,沒有那內功無法徹底參透招式,眼下的情況卻不允許他加多修習了。

柳十七深以為然,習武一道循序漸進,急不來,他心頭高興,不再追問聞笛得了這寶貝到底是何種心情,就每天愉悅地跟著他比劃。

天地功法為陰,鬥轉星移為陽,柳十七與聞笛互相做了兩個多月的切磋物件,把彼此的折花手和六陽掌摸透了的同時,自身內功也在不斷地磨合中上升了一個臺階‐‐但那時他們都尚未意識到此種調和。

莫瓷搗鼓了五天,總算把那機關修繕完畢。

聞笛和柳十七這些時日都快要闢穀成仙了,乍一聽能夠出去,嘴上不說,歡喜仍然從眉梢眼角流露出來。他臨走前重新封好鐘不厭的墓室,沒給他立碑,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行了晚輩禮,帶走了那捲價值連城的絹帛。

做完這一切,聞笛順著樹枝橫生的小路撥開垂墜的藤蔓,走到那日發現莫瓷的地方。柳十七已經在那裡了,瘦瘦高高的少年懷裡抱著團毛絨……

聞笛皺眉:&ldo;你帶著只兔子做什麼?&rdo;

柳十七揉著肥大的灰兔子耳朵:&ldo;若不是它,我們也活不到現在啊,它方才一直咬著我鞋後跟不放,我抱它起來就消停了。笛哥,你說它是不是也想出去。&rdo;

聞笛反駁不了,他輕輕一笑,留下句&ldo;隨你吧&rdo;。

他留戀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地方前所未有的天地廣闊,連溫泉帶來的溫暖與潮濕都不顯得難耐了。明知今後很難再來,聞笛攥緊了絹帛,嘆了口氣。

即是如此,就不該再多眷念了。

&ldo;小蓬萊&rdo;,聞笛閉了閉眼,突然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疑惑:&ldo;蓬萊似乎在東海?……&rdo;

容不得他細想,伴隨一陣轟隆聲,石門緩緩開啟,聞笛最後一個鑽了進去。他還沒來得及適應黑暗,那莫瓷所言的坑壁里居然出現了一點亮光!

三人紛紛看過去,那團亮光朝他們靠近,聞笛下意識地把手扣在刀鞘上,只等一生變故立刻拔刀相向‐‐

鼻尖一縷熟悉的清香,聞笛正在思索是在哪裡遇見過,莫瓷卻喊出了聲:&ldo;徵哥!&rdo;

黑暗中應聲走出了個人,他先一把攬過了莫瓷,隨後抬手就在他後背拍了一下,另隻手裡的火摺子照亮了並不寬闊的空間。

鬱徵冷著一張臉,表情臭得彷彿頭頂有烏雲籠罩:&ldo;你真是出息了!&rdo;

他向來雷聲大雨點小,莫瓷一點也不怕他,頗為親暱地整個人掛到了鬱徵的背上,所幸天氣冷,衣裳幾天不換也不至於難以入目。他後背的擦傷都不疼了,立刻環住鬱徵的脖子,在他頰邊蹭了蹭:&ldo;我沒事,還找到了聞師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