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道長捻須思索須臾，道：&ldo;約莫八十五年前，我還是個小道童呢，剛入門習武，成天不是掃雪就是抄經，日子過得十分無趣。可那年冬至，紫陽山頂忽地出現一場雪崩，後來師門中人上山檢視，見一處被砸出方圓丈餘的大坑，當中竟是一塊罕見的隕鐵。非金非石，材質輕盈卻又異常堅硬，實在是鍛造名兵的好材料!

&ldo;當年全天下精通鍛造之術的，當屬西秀山十二樓與漠南劍廬。第二年恰逢論劍會，尊長便以此隕鐵為名劍，許諾誰贏了其餘人，隕鐵便歸他。結果你們猜怎麼著?果真是十二樓的新任掌門鐘不厭贏下了隕鐵，帶著它回了西秀山。

&ldo;十二樓花了十年時間，終是將隕鐵鑽研透徹，以隕鐵混合西秀山特質的寒山石，鍛造出一刀一劍。那把名刀仿造西秀山固有柳葉刀的制式，卻更長，也更寬些，方便鐘不厭自己使用，他也為那把刀起了名字叫&l;長河&r;。&rdo;

柳十七不禁道：&ldo;那劍呢?&rdo;

石山道人看他一眼，才道：&ldo;劍嘛……長河落日，大漠孤煙，劍便叫做&l;孤煙&r;，一直在西秀山武庫中。好幾年內，武林都在眼饞那把劍‐‐甚至包括我派尊長‐‐可鐘不厭喜歡極了，無論何人重金去求，他都不肯割愛。&rdo;

柳十七道：&ldo;啊，怪不得，鬱徵說他在西秀山武庫中見過&l;孤煙劍&r;。&rdo;

石山道人高深莫測：&ldo;可遠不止如此。&rdo;

&ldo;長河孤煙問世後不久，葉棠初入江湖。他機緣巧合認識了從西秀山到中原遊歷的鐘不厭，兩人極為投緣，不多時便成為了摯友，這可是當年江湖人盡皆知的事，連我一個掃地道童都有所耳聞呢!

&ldo;葉棠自是知道了他的一刀一劍，少年人嘛，誰不喜歡寶劍名刀呢，當下開口向鐘不厭索要那把劍。那會兒還是在一次諸多江湖人士都出席的酒宴上，大家暗自笑他不懂事，等著看這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出糗，哪知鐘不厭只思考片刻，當場允諾了他!還讓人立刻快馬加鞭回到西秀山，把孤煙劍取來贈予了葉棠。

&ldo;劍到了手上，葉棠也不用。他帶在身邊好幾個月，賺足了旁人的羨慕，忽又出爾反爾，對鐘不厭言道除了孤煙劍，他更喜歡那把長河刀，不知掌門可否割愛。其餘人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就差沒把這不知好歹的人群起攻之，鐘不厭卻又同意了。

&ldo;聽尊長說，那時鐘不厭答應葉棠，徑直解下刀，交到葉棠手中，要他好生保管。葉棠也不含糊，取了刀後極為歡喜，孤煙劍這才又物歸原主，回到鐘不厭身邊。&rdo;

石山道人講到此處，與聞柳二人走至三清殿外，此時紫陽觀開晚課，不少弟子都跑去唸書，聲音嗡嗡地迴蕩在廣場上方。

天邊已有了明亮的星辰，但柳十七聽得入神，不斷追問：&ldo;我倒不知道他們曾經還這麼要好……前輩，後來呢?&rdo;

&ldo;後來?&rdo;石山道人露出個微微悵惘的表情，&ldo;鐘不厭用回了十二樓普通的弟子刀，葉棠在賞琴宴上受了重傷，性情大變，主動坦誠他乃是拜月教的護法，群情激奮，殺上水月宮‐‐這些事，你應當有所耳聞。&rdo;

柳十七疑道：&ldo;是有聽說，後來葉棠帶著華霓的遺孤遠走東海……&rdo;

石山道長含笑緘口，卻是再也不肯說了。

柳十七又問，他耐不住少年撒嬌，只道：&ldo;我那時還年輕，沒有參與圍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