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昕棠進去看於戰南。於戰南躺在醫院簡陋的病床上,平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閉的死死的,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沒有一點兒血色。眼窩都有些陷進去了,脫相得嚴重。
邵昕棠突然看到這個總是威風凜凜,慣於發號施令的男人這樣虛弱的躺在床上,心裡很不好受。他也說不上為什麼,就是看不得於戰南這樣。
所以,看了幾眼後,邵昕棠就從病房裡出來了,獨自坐在靠牆冰冷的木椅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閆亮勸那些軍官先回去,可是沒有人走。其實每個人嘴上說於戰南一定沒事,心裡還是擔心的。如果這個東北軍閥一倒,全國的走向都會隨之有著大的變動。
幾個軍官進了醫生休息室,但還剩大多數的人不願意去,只是站在走廊裡焦躁的等待著於戰南的甦醒。閆亮讓邵昕棠進去休息一會兒。邵昕棠虛弱的搖搖頭。閆亮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也一動不動的站在他的旁邊。
秦越榮穿著一身白□生大褂從院長室走出來,直接來到了邵昕棠的面前,說:“我帶你去休息一下吧。”
邵昕棠搖搖頭,輕聲回答:“不用了,謝謝。”
誰知秦越榮突然伸手,剛剛清洗過還帶著香皂的清香的氣息,直接貼上了邵昕棠的額頭。閆亮眉頭皺起來,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秦越榮說道:“你發燒了,跟我進屋給你拿點兒藥。”
閆亮看了看邵昕棠單薄的衣服和蒼白的小臉兒,話到了嘴邊也勸道:“快去吧,別真病了。”
邵昕棠無奈,隨著秦越榮進了他的辦公室。
秦越榮給他拿了一小盒的裝在外文瓶子裡的小藥丸,從中倒出來三粒,遞到邵昕棠的手裡,又給他拿了一杯水。
“謝謝。”邵昕棠仰頭把藥吃了。
一直看著他吃完藥,秦越榮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很輕,幾乎是貼著邵昕棠耳朵說的:“你想離開,對嗎?”
邵昕棠心裡一驚,面上卻波瀾不驚的看了他一眼,說:“什麼意思?”
“我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在北郊倉庫的事兒。”秦越榮淡淡的開口,讓邵昕棠看不出來他想幹什麼。
邵昕棠沒說話,就聽秦越榮接著說道:“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邵昕棠低垂的眉眼抽動了一下,抬起頭來,眼睛裡帶著調侃的笑意,說:“我為什麼要離開,於戰南對我這麼好,我巴著他還來不及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哪裡會做離開這樣的傻事兒呢!”
秦越榮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他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不用你提醒我。但是如果你想要逃,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邵昕棠坐在他面前的沙發裡,眼睛黑沉沉的,像是看不到底的一汪黑泉。過了很久,久到秦越榮以為邵昕棠不會回答他的時候,邵昕棠突然身子傾向前去,嘴唇貼著秦越榮的耳朵輕聲開口:“你……為什麼幫我。”
秦越榮的腦袋“轟”的一下,感覺邵昕棠粉嫩的嘴唇離自己非常非常近,他清香溫熱的呼吸甚至都吹進了自己的耳朵。耳朵裡最脆弱的絨毛都在戰慄著。他滿臉的通紅,有些不知所措。
“你別管!”秦越榮口氣有些衝,彷彿是為了掩飾內心的尷尬。他說:“你要走,我今晚就能幫你把身份弄好,別的我也能幫你安排好。總之,我不會害你就是了。”
邵昕棠不知道他能不能信任他。秦越榮明明是於戰南的好兄弟,這麼做完全沒有理由。所以他思索都沒思索,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要離開。
秦越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著急的說:“你要幹什麼去?”
邵昕棠掙了一下,沒有掙脫。秦越榮抓的非常緊。於是他有些冷淡的說:“榮少爺,放開我行嗎,我要出去了。你這麼耍我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