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萬的,他他媽算個鳥啊!”田如玉大聲的說道:“以為自己在東北那塊兒不毛之地有點兒說話的權利,就真拿自己當根兒蔥了,其實他他媽就是個山窩窩裡的土匪!”
“你小點兒聲!”田如海見家裡的傭人已經有偷偷摸摸往這邊看的了,忍不住拉了田如玉往邊兒上靠,說:“什麼山窩窩裡的土匪,父親不是告訴我們千萬要跟他搞好關係嗎!你怎麼……”
“父親,父親,你天天就知道父親說這個說那個,父親說讓你出息點兒,把秦啟迪幹下去你上,你怎麼不聽話呢,十幾年了還在那個小職位上掛著個名,整天就知道叼著你的煙槍,連賭鬼老二都不如,還教訓我呢!”
田如玉說完,一把甩開田如海拽著他的那隻袖子,句句誅心的敲在田如海的心傷處,然後一甩袖子走了。
田如海也真是個窩囊的,聽了自己弟弟這番不尊的話,臉色一片蒼白,心裡也不是沒感覺的,但是這樣的話他也聽得多了,這麼多年下來,內心裡其實也認定田家的老大田如海是個孬種,是個只會燒煙泡吞雲吐霧的老煙鬼。所以看著弟弟風風火火的背影,他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心裡有些難過,就想著回去再抽點兒大煙就會好受了,踉踉蹌蹌腳步虛浮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夜色暗沉,但是街道兩旁的霓虹燈閃耀,簡直恍如白晝。這裡真的跟東北很不一樣,雖然在田如玉面前誰都死不承認東北是山窩窩,但是此時的天津確實要比東北好得多,建築恢弘,國際商通往來,還有整夜整夜令人眼花繚亂的夜生活……
於戰南見自己的小兒子正趴在車窗上往外望,一張小臉兒整個貼在窗戶上,壓得扁扁的。又想到剛才自己兒子那伶牙俐齒的可愛的模樣,把田如玉氣得臉抽筋兒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剛才在田府的鬱悶情緒好像也一掃而空,覺得自己有這麼可愛的兒子和邵昕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於一博把臉使勁兒往車場上貼,還想伸出舌頭在上面畫一個圈圈,正玩兒得起勁兒。突然聽到身後父親的笑聲,嚇得從車窗上掉了下來。回過頭,看見剛剛還一臉黑沉的父親現在正笑吟吟的看著他,說了句:“過來!”
於一博猶豫了幾秒,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然後就在他父親剛有一絲要皺眉的趨勢時,飛快的爬著來到他父親的身旁,像個小狗狗一樣睜著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巴巴的看著於戰南。
於戰南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西瓜頭,小孩兒的發頂那樣柔軟,讓於戰南的一顆鐵血的心臟也不禁變軟了。然後單手把兒子抱到自己的膝蓋上。
“父、父親……”小西瓜頭驚恐的抓著於戰南的衣襟,慌亂的叫道。
彷彿從他記事起,他老爹好像就沒跟他這樣親密過。於戰南對待他非常嚴格,雖然自從邵昕棠住進司令府以後,他挨訓的次數大大減少,但他父親突然這樣溫情的動作還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這是他的種兒,於戰南又怎麼會不明白小孩兒在想什麼。捏了捏小孩兒的鼻子,他說:“你邵叔叔總說我對你太嚴格了,是嗎?”
小西瓜頭搖得像是撥浪鼓。
於戰南眼神溫柔,緩緩開口說道:“當年我就是於家的獨子,從小無法無天,被所有人寵著慣著,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但突然有一天,我正在跟少爺小姐們玩得昏天暗地,家裡突然傳來訊息,說你爺爺死了。你不知道,那一瞬間我以為是別人跟我開玩笑,一拳就把來報信的人打倒在地……這件事兒當然是真的,幾個時辰的工夫,整個於家就變天了。整個大宅裡都是哭哭啼啼吵吵罵罵的聲音,有人出去給敵人報信,有人趁亂偷了東西要跑……面對家裡外面一片混亂,那幾個月中,你父親我才被迫成長起來。那一年,你舅老爺派人送物資送錢,在中央裡竭力挺我。也是那一年,你二姨為了給我找個有力的幫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