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浪雲又問:“二叔,突圍後的會合地點?”
田壽長考慮了一下,道:“就在百里外‘黑垓山’腳的山坳子裡吧!”
點點頭,衛浪雲道:“好,那地方很合適。”
不禁嘆了口氣,舒滄道:“孃的,一退就是百里!”
田壽長冷冷的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天我們退後一百里,異日便能卷殺向前千里不止,如果全在此地橫下來了,將來還拿什麼出氣去?”
回過頭,古獨航問身邊的黃才:“黃才,坡上的弟兄們也發覺被包圍了吧?”
黃才忙道:“早知道了,方才小的與李琛剛到坡上去拿飯食,才走上去,‘紫凌宮’的人馬便像從地底鑽出來—樣乍然出現,當時坡上的金長老似是也呆住了,他急忙命小的回來稟報各位,同時又令李琛幫他向隱蔽在坡上各處的弟兄們傳警,小的奔下來的時候,但見各處帳篷聳動,人影往來飛掠,但卻沒有一點呼鬧驚叫之聲,如今想是大夥兒全在坡上埋伏起來,準備拼殺啦!”
古獨航抬頭望向山坡,果然沒有一個人影,也不聞丁點聲息,顯然正如黃才所說坡上“花子幫”與“三十錦貂”的人馬全部埋伏起來了!
這就是了,古獨航不由暗自點頭,“紫凌宮”方面固然訓練有素,井然不成,但“花子幫”和“勿回島”所屬的“三十錦貂”則亦同樣的臨陣沉著,指揮若定,也是極有組織紀律的江湖幫會,而每一場武林爭戰,對壘的雙方如果俱多精銳,其傷亡慘重也—定就相對的增高了……似乎又有一個新決定,田壽長招過古獨航,低低的道:“老弟,你到坡上去與金泗共同指揮排程,同時也務必做到兩件事,一、聽我的招呼,用所有攜帶的‘白磷火箭’、‘千里起焰球’、‘硫磺彈’、‘琉璃飛桶’等火器分向四周的敵人投射,在他們衝到之前,能發射多少就發射多少,然後,再點一把火,將這些器具加上其他物件通通焚燬,不能有—樣流入敵手!二、短兵相接之際,傳告所有人馬自行突圍,叫他們記牢會合地點,給他們說,三天之後如果還到達不了,就各自返自己的堂口,不算逃脫!”
古獨航沉重的道:“遵命,二爺是否還有諭示?”
苦澀的一笑,田壽長道:“再有,老弟,多保重——”鼻端有些酸楚,古獨航連忙一挺胸,大聲道:“二爺更請保重,你老放心,我們決不給你太丟人!”
說著,他又向舒滄躬身施禮,再轉朝神情專注的衛浪雲:“少主,你的傷勢尚未好,千萬莫逞意氣之勇,作匹夫之鬥,能走即走,二爺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番即使失利,異日仍可捲土重來,少主,務請珍惜!”
衛浪雲笑笑,道:“放心,總掌旗,我會留神的。”
抱卷環揖,古獨航低聲道:“各位,‘黑垓山’見!”
在古獨航領著黃才匆匆離去後,田壽長不禁感慨地道:“古獨航這個人才智雙全,英勇出眾,是個有謀略,有決心,果斷又紮實的人物,更難得是他對他主子的忠心不二,赤膽報效;‘蠍子’裡有了他這個人,不愁撐不起來了!”
衛浪雲頗為同意的道:“赫連大哥平素少問幫務,除非有重大的事情須他決定,否則,一干大小事兒差不多全由古總掌旗代勞了,他處事公充,賞罰分明,不循私、不偏袒,在‘蠍子’裡頭是個僅次赫連大哥受到擁戴的人!”
田壽長道:“當然,這種角色一定是頗有人望的!”
叫了一聲,舒滄道:“天爺,這是什麼時候了?你爺倆還在這裡給人家評頭論足?孃的,老漢我這廂就差急出一褲子尿啦!”
田壽長笑罵道:“沒出息!”
衛浪雲轉目四顧,忽道:“奇怪——”
抹了把冷汗,舒滄道:“奇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