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衛浪雲的應變夠快,尤其他在剛才那種特異的功夫“鼓腹踏”的催動下反應更快,可是,對方的劍勢卻早已形成了事實,任他再快,大腿上亦被不輕不重的割了一劍。
那矮胖子一劍得手,心裡還來不及高興,敵人卻已一陣風似的旋進了自己懷中,這一下子,卻幾乎將他的魂也驚出了竅,他自是比誰都明白,對方只要一旦入懷,他這條老命便等於交在人家手上當把戲耍了,驚吼一聲之下,他竭力倒仰,手中劍同時劃過一道半弧,倏然翻轉一一衛浪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敵人的劍刃也已回到頭上他也不顧,手中緬刀抖得筆直,有如流虹貫日般飛插那矮胖子心窩!
這時,瘦高條的一雙月牙鏟拼命攔截,但時間卻明擺著來不及了!
間不容髮中,斜刺裡銀光如電,猝然飛來,“當”的一聲震響裡,火花四濺,衛浪雲手上的鋒利緬刀竟被那突然飛來的傢伙—下子撞脫,甚至連他自己的右臂也像通了電似的又麻又木!
矮胖子死裡逃生,他的長劍稍差—線從衛浪雲頭頂上掠過,自己也隨著劍勢歪歪斜斜拐出去好幾步,饒是如此,胸口上猶被衛浪雲抖直的緬刀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目光一閃,衛浪雲看出擊落自己緬刀的傢伙是一隻純銀色的巨型“判官筆”,那隻判官筆比之尋常的同類武器幾乎大了一倍,有兒臂那般粗,筆直更雕滿精緻的龍紋,現在,那杆筆與緬刀便一同躺在兩丈之外的石頭上面,發出冷燦燦的光芒來。
抱著膀子,衛浪雲急速躍起,刀光空中,他一指那矮胖子:“你這賤種,算你的運氣好,白撈了我這一劍!”
當他搖移不穩的落到另一個方位中時,視線瞥處,不由頭皮發炸,心底涼透,暗暗叫苦不迭,原來,他又驚又怒的發現自己也已陷入一個更為險惡的絕境中了——一十步之前,赫然挺立著一個腰粗膀闊,高有八尺,胸膛厚得幾有常人三倍的那麼一個大狗熊似的巨漢,那巨漢非身體魁悟有異一般,更生著一顆奇特的腦袋,他那顆腦袋成“山”字形,頂門中間高高隆起,各形成一道陷窩,陷窩過去的兩邊頭骨,卻又隆起來,看上去,天爺,活像—個惡鬼頭!這人的面孔自然不會好看到哪裡!兩條又濃又粗的眉毛刷子一樣斜吊起,大銅銃眼,巨大的塌鼻子,活像要吃人似的—張大嘴,滿臉上,更有著凸凹不平的大小疤印,而臉上的面板卻是赤紅泛紫的,這樣的一副形容,縱然在大白天出現吧,也能活活將人嚇個半死!
這大漢手中,唔,只搖著一杆大型的判官筆,不消說,方才擲筆救人的,除了他包管不會有第二人!
在衛浪雲左邊,是兩個年紀輕輕,卻神色精悍的小夥子,這一對小夥執著一式的短柄鉤槍,正虎視耽耽的向這裡瞪著四隻牛眼;這種年紀的小夥子,衛浪雲明白,正是屬於初生之犢不畏虎那一類的……右面,是一個駝背老人,這老人生著一張枯貧面孔,雙手卻出奇的又黑又厚又大,如今他正垂著那雙扎眼的手掌,目光半睜半閉的投在衛浪雲身上。
在衛浪雲的背後,並立著一個年約三旬,唇紅齒白俊俏書生,這書生身著一襲錦藍長袍,揹負雙手,滿面春風的望著衛浪雲微笑,他沒有將兵器擺出來,但是,精明達練的衛浪雲卻知道這位仁兄的傢伙就隱藏在他那雙揹負著的袍袖中!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約七八十名穿著各色勁裝的彪形大漢在外圈又布成了一道包圍網,他們全部手執連珠強弩,腰佩短斧,個個殺氣騰騰,凶神惡煞!
現在,內圈中的四個緩緩向裡逼進了幾步,而那使劍的矮胖子與用鏟的瘦高條匆匆加入進來!
不用說,這七個人乃是最主要的強敵了。
左肋之下的傷口在一陣陣的抽搐,痛得像要將衛浪雲的心肝肺腑全扯出來,背後那袒露的傷處也宛似火在燒著一樣,熱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