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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重樓挑了挑眉毛,似乎聽得很認真。
“後來,我就和他打了個賭,賭的是這輩子我能不能在他身上找到兩片相同的葉子。”
“那誰贏了?”
“……”景天沒有回答,給重樓和自己滿上酒,“來,再幹最後一杯,還為我們相識一場!”
重樓摸起酒杯,默默飲淨了最後一杯。
什麼事都會有開始,有經過,有結束。
三杯酒,來慶祝你我一場相識的開始,經過和結束。
等重樓放下杯子,好半天誰也沒有再說話,屋子裡的氣氛靜的詭異。他低著頭,也能感覺到對面人的目光在盯著他。舉起暈乎乎的腦袋,重樓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就有一張放大的臉貼了上來,能呼吸能說話的地方都被溫溫軟軟的東西蓋住了,那之後世界就混亂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吻了誰,誰摸了誰,誰把誰按在了桌上,誰把誰擁在了懷裡,恨不得揉進自己的骨頭裡。嘩啦啦,誰粗魯的一揮手,桌子上礙事的杯杯碗碗就全軍覆沒碎了一地。過了多久,發生了什麼,又是為什麼。不知怎麼的,從桌上就到了地上,又不知怎麼的從地上又到了床上。事情就這麼沒有由來,沒有道理,沒有邏輯地進行了一個晚上。
日上三竿,空氣被雨水洗後帶著清爽,秋陽再怎麼豔麗也總是散發著溫柔的光芒。陽光在重樓的睫毛上跳了兩下,紅水晶般的眸子慢慢睜開了。重樓揉了下混混沉沉的腦袋,用力眨眨眼睛驅散頭腦微微的脹痛。懷裡的人沒有動靜,只有柔柔的髮絲蹭著自己的臉。
懶傢伙,比我睡得還香!重樓不屑地勾了下嘴角,撥開那一把幽藍的髮絲,瞧著景天安靜的睡臉,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為什麼……那麼涼?!
“景天……”重樓搖了搖他的胳膊,“景天!!”
重樓唯一一次叫他的名字,他卻沒有聽到。懷裡的人就像一個散了架的布偶,任由怎麼搖都沒有反應。
重樓呆了半天終於弄清了一個事實
——他死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為什麼?!重樓把他摟在懷裡,緊緊勒在雙臂中,但這樣也留不住一個決心要走的人。
景天的手裡攥著一個信封。重樓拆開它,抽出一張紙,跟著滑出來兩片帝槐葉,一片已經褪了顏色,被壓制得薄如蟬翼,半透明狀的葉片上葉脈清晰的顯現出來,另一片是才摘的新葉。兩片葉子黏在一起,完全重合的輪廓,完全重合的鋸齒,完全重合的脈絡。
“紅毛,我去鬼界赴約了。不必難過,我在酒裡摻的是唐門的秘製毒藥,沒有什麼痛苦而且味道真不錯。也不必來鬼界找我,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進入輪迴井了。
當年我沒有跟你走,其實,是怕你會失望。你找到的也許並不是你要找的,不管你怎麼自欺欺人,都必須承認,我和你心裡唸的那個人相差的太遠。慶幸的是你還可以等,你有無盡的時間等一個完全相同的轉世。我很想知道你有沒有可能等得到,所以跟老槐樹打了這個賭,賭注就是景天要不要跟你走。可是,我輸了。也好,至少我知道,在不遠的將來,你可以如願以償地陪在你愛的人身邊,我心滿意足了,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至於景天,就讓他湮滅在輪迴之中吧。
幫我照顧妹妹。勿念。
景天”
…… ……
雲海之上的新仙界顯得特別寂靜。重樓打橫抱著一具沒有魂魄的身體一階階走過已經坍塌的斷壁殘垣,駐足在新仙界的最高處,這裡是他們兩次比武的地方。
太自信了嗎?我以為你明白的。原來我們一直都誤會了對方。
景天,你一定不知道,我沒有說完的那句話,其實是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