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著有些陌生。
可陌生中,又似乎帶著幾分熟悉……
雲綰寧心下狐疑:她在邊疆,可沒有什麼熟人啊!
尤其這人,居然還敢當著她的面兒直呼她的名字?!
她順著這道聲音看去——好傢伙!那不是許久不見的雲汀蘭又是誰?!
“果然是你!”
雲汀蘭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吃驚地瞪著她,“方才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
畢竟在她看來,如今已是太子妃的雲綰寧,又怎麼會出現在邊疆?!
她不是該在京城太子府麼?!
遠山結了包子的賬後,警惕地擋在了雲綰寧面前。
倒也不是他不認識雲汀蘭,而是在邊疆來了一段時日的雲汀蘭,與從前在京城時的模樣……實在是判若兩人啊!
在京城那會子,她好歹還是三王府的女主子。
吃穿不愁,身邊還有下人伺候。
可來到邊疆……
她之所以被髮配邊疆,便是智柏姐發話,直接把她發配邊疆來修築城牆啊!
邊疆氣候不比京城。
這裡常年風沙,男女面板都是黝黑而又粗糙。
雲汀蘭身嬌肉貴,自然不習慣這裡的氣候。
更何況她又不是來做王妃享福的,而是來這裡像個爺們兒似的搬磚幹活。不過短短數月,她的雙手便已經粗糙的不像樣。
甚至,手上滿是裂口。
“雲綰寧,好久不見啊!”
她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來。
不知是因為邊疆的水土不養人,還是她來這裡又經歷了什麼。
總之,雲汀蘭的聲音也不如從前那般細膩。
一開口,不看臉的人還以為是個大老爺們兒在說話呢!
她的聲音,粗獷而又沙啞!
“雲汀蘭?”
雲綰寧眉頭緊皺。
她倒是沒有想到,出門會遇見“老熟人”!
是了……
雲汀蘭在邊疆搬磚啊!
眼下突然見到,雲綰寧也的確有些意外,“著實許久不見了!怎麼?這裡的生活你可還習慣?日子過得很充實吧?”
“託你的福,充實得很。”
雲汀蘭惡狠狠地瞪著她。
她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似的。
若非她還沒有買到包子,只怕早就將手中的包子懟在雲綰寧臉上了!
啊……
她快要抓狂了!
憑什麼她苦心籌謀了那麼久,最後當上太子妃的卻是雲綰寧。她非但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最後居然還被髮配邊疆搬磚!
這便也罷了!
看看人家這肌膚,這穿著,這氣質……
再看看她自己——
雲汀蘭低頭看了看她身上髒兮兮、皺巴巴,滿是灰塵的粗布衣裳,雙手緊緊攥著衣袖,險些咬碎了一口大黃牙!
她每日搬磚挑水,別說像個爺們兒一樣被人差使。
她過得連條狗都不如!
“你來這裡做什麼?!”
雲汀蘭仰起頭,繼續惡狠狠地瞪著雲綰寧。
因著她已經被生活壓彎了腰,這會子站在雲綰寧面前,一副“彎腰駝背”的姿態。
她伸手捋了一下耳邊的亂髮。
許是好幾日沒有清洗梳理頭髮了,頭髮粘連在一起,頭髮上也滿是灰塵。
如今的雲汀蘭,哪裡還有從前優雅貴氣的模樣?
不知她底細的人,只怕還當真把她當成了邊疆的底層農婦!
不,農婦都沒有她這般邋遢狼狽!
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