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這般想明白,便知道陸清淺看似兇險,實則處境並不十分艱難。當然,陸清淺也絕不會掰開揉碎了給綦燁昭講明白,就讓他繼續為嬌妻幼子擔驚受怕好了。
皇帝陛下是個信人,既然答應了陸清淺時時想著他們,便依舊下了朝便往長樂宮裡來,直等到用過晚膳再離開。約莫是抱貓兒抱的習慣,他倒是沒什麼抱孫不抱子的想法,只要四寶醒著,父子倆就能玩到一塊去。
四寶是個乖巧省事兒的,便是餓了拉了也不過哼哼兩聲,平日除了睡覺便睜著大眼睛各處瞧,被人逗了還會咧嘴笑呵呵,揮舞著小胳膊作為回應。綦燁昭認定這孩子必有大出息,又得陸清淺花言巧語的在一旁哄著,不過半月功夫,皇帝便成了大半個育兒專家,除了不能餵奶,倒比四個奶媽捏一塊兒還好使。
陸清淺樂得鬆快,卻不知後宮妃嬪們愁的掉頭髮。雖是陛下夜裡從沒斷了翻牌子,可就算是受寵最盛的韓昭媛也生出幾分絕望來‐‐貴妃娘娘懷孕生子奶娃兒都能把陛下捆在身邊,等到她出了月子,可還有她們的活路麼?
無論她們如何擔憂,陸清淺一個月的酷刑終於是熬到頭。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幾乎把自己搓下一層皮,貴妃娘娘換上淺黃交領上襦,配一條嫩綠灑金束腰長裙,不盈一握的小蠻腰越發顯出胸懷之偉岸來。
綦燁昭正與她商量四寶滿月禮的事兒,看她出水芙蓉一般搖曳而來,幾乎當場掉下一攤口水。陸清淺噗嗤一聲笑出來:&ldo;您是多久沒見過我怎地?這就呆了?&rdo;
往日那蓬頭垢面的雖是不掩芳華,但和這精心梳妝後的昳麗秀美怎能一樣?皇帝陛下沒臉沒皮的湊過去撫摸她的腰肢,被她一手拍開也並不惱,只十分期待的讓林公公早早兒去傳話:&ldo;告訴敬事房的,朕今兒翻了貴妃的牌子,就不回去乾元宮了,讓彤史女官自個兒記上。&rdo;
陸清淺笑著掐他:&ldo;不是正說滿月宴的事兒麼?又扯到哪裡去了!&rdo;
四寶出生在二月初春,因春寒料峭,兩人商議後便沒辦洗三。綦燁昭總覺得這般委屈了自家小祖宗,憋著勁兒親自佈置安排這次的滿月宴,幾乎沒讓林公公跟著他跑斷了腿。
皇帝陛下被她掐的心滿意足心情舒暢,從善如流的為她解釋明日的安排:&ldo;雖說是隻作家宴並不大辦,但總有不少人要來的。我想著乾脆在乾元宮偏殿裡起幾桌招待男客,女眷便設在御花園,你們聊聊天賞賞花兒的也自在些。&rdo;
&ldo;可乾元宮也是後宮,是不是不太合適?&rdo;
&ldo;多派些人手照看就是。&rdo;綦燁昭不以為意,能得他邀請的不是宗室便是朝中重臣,自是有分寸不會在後宮亂跑的。
&ldo;那便這麼著吧。&rdo;陸清淺點頭應下,又多問一句:&ldo;那明兒是太后娘娘主持還是皇后娘娘?我私心是想要太后坐主位的,反正我與皇后不睦誰都知道,也用不著假惺惺演什麼姐妹情深,但是太后……那可是您的親母后呢,她看我不順眼是一回事兒,我卻不想讓您和她起了嫌隙。&rdo;
她拍一拍皇上懷裡的小崽子,輕聲說道:&ldo;這是她的親孫兒啊,皇家親情多難得?只要能維繫,總要努力一把的。&rdo;
綦燁昭有些遲疑。上回與太后鬧掰,他倒是小意討好了兩回,可每次太后都不冷不熱的給他個軟釘子,母子倆至今沒有和解。
他也曾滿心愧疚,可到這時已經被消磨成了厭煩和不耐。這回滿月宴,他本意是讓蘇月婉當個傀儡木偶坐鎮的,然被陸清淺這麼一提,似乎太后不出面,還真有些說不過去。
&ldo;咱們去一趟延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