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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交給母后自然是放心的。&rdo;綦燁昭摸著鼻子假意抱怨:&ldo;緩緩那個沒良心的,在長樂宮裡抱兒子的時間只怕還不及我一半兒,偏這小王八蛋還最黏糊她,果然是隨了他娘,是個小沒良心的。&rdo;

他不懷好意的與太后咬耳朵:&ldo;朕瞅著硯兒是親近您的,這回您只管想法子攏了他去,最好讓他非要留在延壽宮裡不肯回長樂宮,看緩緩玩夠了回來吃醋不吃。&rdo;

太后心中一動,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只笑著拍他:&ldo;哪兒有你這般坑媳婦的?再說了,硯兒是緩緩親生的!兒子不親近娘親,還能親近誰去?&rdo;

&ldo;朕就這麼一說。&rdo;綦燁昭眼神飄忽的轉過頭去,正撞見皇后端著藥碗進來。他微微一愣,脫口而出便是:&ldo;你怎麼在這兒?&rdo;

又後知後覺的想明白:&ldo;今兒輪到你侍疾?&rdo;

蘇月婉早站在外頭聽了一陣子屋裡的歡聲笑語,此時滿心悲慼苦悶。綦燁昭冰涼的眼神和話語深深刺痛她的心,她卻只能勉強鎮定的擠出一抹微笑行禮應道:&ldo;今日正是輪到妾侍疾。母后的藥我已經攤涼了,這會兒正好可以入口。&rdo;

穆太后不會矯情到與自己的病情過不去,痛快接過皇后手裡的藥一飲而盡。綦燁昭趕緊遞上漱口水和蜜餞果子‐‐這是他伺候慣了陸清淺坐月子喝藥調理身體‐‐折騰完這一圈,氣氛卻突然沉悶,無論皇帝還是太后,都找不回之前逗趣的輕鬆熱鬧勁兒。

綦燁昭看著蘇月婉,看著這個曾與他相濡以沫的女人在他的注視下越來越無措和僵硬。記憶中嬌俏的女孩兒已經悄悄添了白髮,衣袖上有兩道灰痕,約莫是剛才端藥時不小心在藥爐上沾染的。

她依舊精緻妝容,卻抵擋不了歲月的痕跡。愁苦和孤獨在她臉上爬出淺淺的皺紋印記,雖有脂粉掩蓋,到底顯出老態來。

古詩說,曾經滄海難為水。綦燁昭也曾以為自己會愛她寵她護她一輩子,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可蘇月婉,早已不是當年的蘇月婉了。

或許初嫁他時,蘇月婉是單純的,是毫無參雜的愛著他的。這份愛意濃烈,卻在時間中慢慢變質。每一次她哭鬧委屈,都是將他往深淵裡推,唯獨他看不清楚,最終害人害己。

他回想起潛邸的一幕幕,想起失去的好幾個孩子,無端覺得十分可笑。又分不清楚到底是笑話年少無知情竇初開的自己看錯了人,還是笑蘇月婉拿著自私當愛情,偏偏如此理直氣壯。

幸而還有陸清淺‐‐他第無數次的慶幸,是緩緩讓他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毫無保留的愛。是她一次次為他忍讓,替他周詳,給他成全。哪怕分薄了寵幸,緩緩惦記的依舊是他‐‐她看到的,是他不開心。她並不多問,並不強求,只全心全意的信任和鼓勵,伴他度過一次次難關。

這才是相濡以沫真正的含義。綦燁昭心頭漸漸回暖,再看向皇后時,眼中已再無波動‐‐如果換成蘇月婉,大約是變本加厲的吃醋折騰拖後腿,讓他在疲於奔命之餘更加疲憊。

最後一絲留戀與懷念徹底釋然,綦燁昭嗤笑,揮了揮手讓她退下:&ldo;朕與太后有話要說,你在外頭候著吧。&rdo;

輕飄飄的仿若打發一個宮女,哪怕韓良儀跟著陸清淺來侍疾,也有宮人端茶倒水準備針線繡樣。蘇月婉再如何閉門思過,也並未被綦燁昭這般輕賤,一時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ldo;你這是有什麼不滿?哀家讓你侍疾是委屈你了?&rdo;穆太后最看不得她這副委屈樣子,當年就因她這做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