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后哪裡又能睡得著？陸清淺全心全意的將自己代入這個深愛著皇帝的角色，靠在他懷裡淚水淌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醒來，又打點起精神強撐笑意，親自服侍綦燁昭洗漱穿衣。

&ldo;我還記得剛嫁到睿王府，第一日起床時也是這樣給你扣扣子。&rdo;陸清淺踮起腳將他的衣領撫平，又低頭為他佩戴掛飾香囊：&ldo;說起來我挺久沒做針線了，你可有喜歡的樣式，我給你做幾個荷包換著掛怎麼樣？&rdo;

&ldo;你有空還不如叫了賢妃麗妃韓貴嬪摸葉子牌，好端端的動什麼針線，仔細眼睛疼。&rdo;綦燁昭視線下移，正好看到她雪白的脖頸和小巧的耳垂，十二年前初見時的景象還歷歷在目。皇帝陛下不自覺的伸手撫她的臉，對上陸清淺疑惑的眼神，綦燁昭輕笑：&ldo;真好，十多年了，你卻一點兒都沒變。&rdo;

&ldo;明明說過我變漂亮了。&rdo;皇后娘娘假作生氣：&ldo;果然又騙我！&rdo;

&ldo;容貌越發出眾了，心性卻從未變。&rdo;綦燁昭輕輕吻她的額頭：&ldo;別這麼緊張，別害怕，我沒事的。&rdo;

陸清淺的笑容一僵，抿著嘴紅了眼圈。綦燁昭輕嘆：&ldo;明明你最能幹最冷靜聰慧的，怎麼孩子都生了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動不動就哭鼻子？&rdo;

&ldo;我就是‐‐想哭。&rdo;陸清淺哽咽，強撐著撇過頭去：&ldo;你是皇帝了不得啊，連哭都要管嗎？&rdo;

&ldo;可不得管？誰不知道向來是皇后娘娘威武，欺壓的朕欲哭無淚，若是讓他們看到你竟然被我欺負哭了，還不得鬧翻天去。&rdo;

綦燁昭拾了帕子給她擦眼淚，一邊笑道：&ldo;雖然美人垂淚是好看，不過我家緩緩還是笑起來更漂亮啊。來，妞，給大爺笑一個？&rdo;

陸清淺到底是被他逗的破涕為笑。皇帝陛下心滿意足的去上朝，並不知他前腳出門，皇后立刻斂了笑意，將所有人趕出門外，自己把自己關在屋裡。

瑞秋有些無奈的勸她：&ldo;你要是不想和他繼續演下去，就乾脆讓他早點兒解脫。別一邊心裡看著彆扭難受，一邊倒平白生出愧疚感來。&rdo;

陸清淺深以為然，又難得的猶豫：&ldo;解脫的話‐‐你的意思是讓他死還是讓他痊癒？&rdo;她無奈的扶額苦笑：&ldo;可見我真的不是好人也不適合做壞人，硬生生把自己逼到兩難的抉擇中。&rdo;

便是陸清淺自己也說不清楚綦燁昭對她的真情依賴到底有幾分出自愛意，又有幾分是因為病態。若是她聖母一回給他治好了病，誰都不知道以皇帝的謹慎多疑，到底會得出一個怎樣的結果。當然，陸清淺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激發他身上的毒素，徹底毀了他的健康，讓他三兩個月之內直接駕崩了事。

&ldo;那就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一個機會吧。&rdo;瑞秋突然堅定道：&ldo;我不想你以後留下遺憾，所以等這次的事態結束，我會給你一批治療躁鬱症的特效藥，雖然不能根治，但是至少在藥效範圍內，他是個腦子正常的人，有完全的自主行為能力。&rdo;

陸清淺默許了瑞秋的決定。其實管家大人想的沒錯，對著這樣的綦燁昭，她始終下不了死手，甚至因為他全無隱瞞的信賴和包容，她在不經意間都快要滋生出負罪感來。

她認認真真反思自己，只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ldo;你有沒有覺得我這是又當又立？設局的人明明是我，為什麼計劃就要完成，我卻要給自己找麻煩？&rdo;

&ldo;大概是吃瓜吃的太多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