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淺似笑非笑的撥弄手裡的帕子：&ldo;若是幫那個老貨，您就另請高明去吧。別的我吃力不討好，這頭補上個窟窿，那頭還有人給我煽風點火。既是說了殺猴儆雞，無論這猴兒是誰家養的，犯在我手上了，我就得殺給他們看，要我管家，那六個掌櫃便一個不能留。&rdo;

她說的決然，綦燁昭卻聽的分明，陸清淺根本沒考慮別的，就是直接挑了帳簿上犯事兒最重的幾個拿出來嚴懲。心中一團鬱氣漸漸鬆開，綦燁昭輕笑道：&ldo;我何時說過要幫她了？既是讓你管家，當然你說如何便如何。&rdo;

陸清淺輕&ldo;哼&rdo;一聲，不置可否，親自拽了帳本重新回了屋裡。睿王爺自覺跟上，看著裡間滿地白紙咋舌道：&ldo;你這兒是鬧什麼呢？&rdo;

&ldo;您當我眼睛一閉腦子一轉，就能把帳本裡頭的來龍去脈貓膩空子弄的一清二楚麼？&rdo;陸清淺沒好氣道：&ldo;我倒是想蕭規曹隨按規矩辦事呢，那老婆子把著下人處處給我設阻礙，非逼著我從頭到尾的捋順了。&rdo;

她頗有些得意道：&ldo;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正要揪幾個典型來殺威風，誰想這一串兒真捎帶上了她，看她還有什麼底氣與我叫板。&rdo;

綦燁昭好笑的將她拉到身邊坐下，順手遞了茶盞給她潤喉：&ldo;本王知道你的能耐了，有你這鎮海神針在，我後院盡可以放心交給你。&rdo;

陸清淺笑了笑，有些瞭然的問他：&ldo;你可知道為什麼伍嬤嬤看我不順眼？&rdo;

&ldo;當真不知。&rdo;綦燁昭有些許愧疚，若不是林公公捅出來，他都想不到伍嬤嬤敢故意讓陸清淺難堪。

&ldo;那咱們換個說法，比如有一日，榮王家的小郡主與大姐兒起了爭執，您心裡是偏向她，還是偏向琳玉？&rdo;

綦燁昭想了想，老老實實道：&ldo;無論孰是孰非，偏向的肯定是自家姑娘。&rdo;

&ldo;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rdo;陸清淺拍手道：&ldo;王妃是伍嬤嬤一手一腳教匯出來的，饒是她做的再錯，我這搶了管家權的側妃都只是鳩佔鵲巢。伍嬤嬤恨不得讓我管的一團糟，她才好力挽狂瀾，順便顯出王妃的不容易來。&rdo;

陸清淺冷笑道：&ldo;二來自是我與她本無交情，當真讓我管了起來，她能得的好處便不知要少多少了。我一直有囂張的名頭在，她卻是王妃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的牌面人，哪裡肯對我服軟討好？&rdo;

&ldo;所以乾脆逼迫你，或者架空你。&rdo;綦燁昭不是個傻的，很快就想明白了，心中惱怒更甚：&ldo;她再如何體面也還是個奴才！&rdo;

&ldo;她這也是被慣出來的。&rdo;陸清淺斜睨他一眼，撇了撇嘴低聲道。

&ldo;本王家大業大，總要靠奴才來做事的。&rdo;綦燁昭無奈：&ldo;萬事親力親為，我豈不是要累死？&rdo;

&ldo;誰也沒讓您親自算帳啊，只是信任歸信任，該有的監察還是得有。&rdo;陸清淺撐著腦袋看他笑道：&ldo;聽說爺現在在戶部行走，要麼仿著戶部的流程，替妾琢磨一套辦法唄？&rdo;

&ldo;你這是胡鬧。&rdo;綦燁昭哭笑不得：&ldo;治國和治家能一樣麼？&rdo;

&ldo;治大國如烹小鮮，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rdo;陸清淺將那一摞帳本重新放進他懷裡：&ldo;我也不幹看著，咱們以十天為限，各自整理一套考核方案並各處人員任免來，比一比這戶部的差使，到底誰更做得。&rdo;

綦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