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援南坡。”
“幾千人……”華英細細沉吟一番,揹著手來回走了幾步,軍士們喘息著跪下急道:“大人,機不可失,再多耽誤片刻,亂匪便有機會突圍逃走啦,還請大人速速發兵相救。”
華英揮手道:“稍等!”暗自盤算:“我這步棋本是險招,若是被那人給識破了,他精銳盡出,確實是有循著南坡軟肋逃掉的可能。”但是轉念想想,素聞江平介紹說,這長白山駐有亂匪至多三千人不到,許衝再不濟,總也能抵抗一陣罷,難道那個人果真有這麼厲害,僅僅憑藉營房駐紮的數量,便能推斷出自己的佈置乃是虛虛實實的?
華英想的心底一沉,數個念頭在腦中盤桓不去,一時想要派兵去救,一時間又潛意識覺得頗不穩妥,來來回回半柱香時間,就連這北坡下,隱約也能聽見那邊南坡的殺聲震天,鏖戰激烈,華英咬一咬牙,便待發令召集兵馬,忽然山崖上跑下來一個探子,跪地回報道:“大人,前方探子傳話說,北坡山崖似乎跑出來幾匹駿馬,數量還看不清楚,正全力向山下衝來。”
華英聽得眼神一跳,鼓掌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聲東擊西之計,楊宗志啊楊宗志,你將我華英恁的小瞧了,你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道……自己正好像兔子一般往我的懷裡撞,這又怪得了什麼人?”
他細小的眼簾驀地睜大睜圓,回頭道:“傳令下去,叫江平大人帶著兵馬速速趕過來,不可遲誤片刻。”身後回道:“是。”
那幾個跪在地上搬兵的軍士們抬起頭來,遲疑的訥訥道:“大人……我們……我們那邊。”
華英狂笑道:“還管你們那邊作甚,許衝這個愚鈍傢伙,險些害我上了人家的乾坤挪移之計啦,他既然勘不破這計謀,便讓他在南坡下死守著吧,等咱們這裡捉了人,再去南坡看他的笑話。”
……
密林中,江平伸手拂去頭頂堆積的皚皚白雪,滿面都是疲憊之色,這裡的北風雖被密林遮住少許,可是依然喊徹刺骨,再加上大雪一直不停,空氣潮冷,身子便凍得僵硬難以動彈,轉頭看了幾眼,江平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身後的數千軍士們大多手足被雪裹住,雖然這密林中每隔一段距離便生了一團小火,但是空氣溼冷,火光又不敢燒大,害怕驚動了山頭上的亂匪們,因此這般生火取暖,無異於杯水車薪,此刻手腳凍住,只怕將手腳都放進火心裡烘烤,都沒有半點知覺了。
天色漸漸明亮,江平昨夜只睡了片刻,便不斷驚醒,回想起過去在洛都時,看見過楊居正的官威和氣度,他一時不覺感慨萬千,曾幾何時,江平也把楊居正當做自己為官的榜樣一般看待,自覺做官便要像楊大人那般剛正不阿,卻又屢建奇功,因此江平本是讀書人出身,學的是孔孟儒學,在任時又是禮部侍郎之職,可骨子裡卻是盼望著能像楊居正那般出征塞外,大敗蠻子於陰山腳下,定州城外,可惜楊居正卻是壯年早死,死後更是被皇上給套上了一個反賊的不利名聲,江平暗地裡卻是夷然不信的,他清楚楊居正的官品為人,這樣的大忠臣也會變成反賊,那朝堂上,還有哪一個是自己信得過的?
而且自己現下不但不能去幫楊大人,扶正名聲,更是躲在這裡要害他的後人,江平心頭對自己鄙夷一番,但又迫於世局而無可奈何,他頹然的嘆了口冷氣,忽然前面一溜煙的小步跑來一個軍士,拜禮道:“大人,華大人傳令說,讓您速速集結人馬,趕往北坡的山坳下迎敵,不得片刻延誤。”
江平哦的一聲,心道:“莫非那邊已有動靜了?”他方自想要蜷身站立起來,可手腳在冰雪中凍得太久了,一時僵硬的竟然發不了力,便又一個趔趄坐回了原地,那軍士湊上來扶起江平,江平問道:“華大人有沒有說,前面情形如何?”
軍士回話道:“華大人只說敵寇所用乃是聲東擊西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