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材嬌小,身法卻矯健陽如同狸貓,只幾下步子一點,便迅疾的追入了叢林中,耳聽著裡面足跡踩斷樹枝的聲音不斷,接著楊宗志等人便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倒飛著摔了出來,跌倒了身邊的地上。
史艾可扭著小身子跳出叢林,兩隻小手兒在面前互相的拍了幾拍,滿面都是志得意滿之色,只是……看到面前幾個大男子臉上的驚色,她一瞬間卻又傻了眼,趕緊的垂首斂眉作出溫柔小媳婦狀,期期艾艾的走到了楊宗志的身邊束手站下。
朱晃翻著那地上的背影,揭開他的皮帽,湊下身子看了幾下,才揚頭喜道:“就是他了。”楊宗志唔的一聲,也低頭看下去,見到面前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面色驚懼,額下留了短鬚,惶恐的向上打量著。
朱晃喝道:“你跑什麼?”
那人只是不住價的打著顫,唔唔兩聲並不回話,楊宗志回頭對史艾可道:“你對他做了些什麼?”史艾可聽得小臉一紅,暗自好生幽怨,“壞了……壞了,一高興便忘了矜持二字了呀!”她慌張的搖了搖小腦袋,也不敢答話。
楊宗志沒好氣的笑道:“你是不是點了他的穴道了?”
史艾可這才呀的一聲,跳起小身子來在那人的背後提了一腳,那人籲出一口長氣,顫聲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朱晃惡狠狠的道:“我們問你的話,你若是實話實說,咱們自然不會為難於你,你若是藉機推諉推脫,那可怪不得我們?”他一邊說話,一邊從身旁倒地的血淋淋馬腿上抽出自己的鐵杵,那馬兒已是奄奄一息,受到這番驚動,匯聚出最後一絲殘力狂叫一聲,跟著便沒了動靜,在這靜夜中甚為突兀驚人。
那人趕緊道:“一定!一定!”
朱晃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氏?”
那人道:“在下名叫祿……祿德泗,是……是望月城人氏。”
朱晃再道:“你今日見到柯宴柯大人,他對你說了些什麼?”
那人茫然道:“柯宴?柯大人是誰?”
朱晃大怒道:“還不說實話?”便用冷冰冰沾染著馬血的鐵杵逼住了那人的脖頸,血滴順著尖頭滴入那個的脖子上,染紅了好一片。那人忙不迭的大呼道:“好漢饒命,在下說的都是實話啊。”
史艾可轉過頭來笑道:“這人說話嗓音好怪,北郡人說話都是這般樣子麼?”
楊宗志搖頭道:“他不是北郡人,他是……蠻子。”轉頭對那祿德泗問道:“你是突厥人還是大宛國的?”
祿德泗大吃一驚,慌慌張張的道:“你……你說什麼?”
楊宗志哈哈一笑道:“我過去到過突厥和大宛國,那裡的人很多都會說南朝話,不過他們說起南朝話來都帶著怪異的腔調,和你現下差不多一模一樣,你說你是北郡望月城人氏,可你的口音卻一點也不像。”
祿德泗顫巍巍道:“在下本是個商人,在突厥和大宛國行商的久了,不知不覺……便染上了當地的口音,這才變成這樣。”
朱晃怒道:“還狡言強辯,那我問你柯宴的時候,你怎麼推說不知,我再提醒你一句,今日下午……你還在洛都城外的客棧柴房中與柯宴大人見過一面,這些我都瞧在眼底,看你還怎麼抵賴?”
祿德泗驚道:“怎麼下午……下午在下見過的原是柯大人麼?那人只說他姓柯,卻沒說他是位什麼大人,他找到在下……只不過叫在下給他帶一些北郡最好的鹿茸和蒜泥,送到洛都,並說事後一定重金相謝。”
眾人聽得一呆,難道……柯宴找到這祿德泗果然是因為他往來經商於洛都與北郡之間,所以想要從他那買些貨物?那自己這些人豈不是都白跑一趟。朱晃手中的鐵杵微微鬆開一些,回頭小聲問道:“楊兄弟,這……這可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