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桀,為什麼你要如此偏激……”簡震林顫抖的身體如寒風枯葉,“還有,吸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身體又怎麼了,為什麼右手會殘廢?”
“父親,我有時候真想——殺了你。”死了之後再來問你為何會死去,哈!這種廉價而虛偽的話現在聽來只會讓人更增那份恨意!
簡震林狼狽地退後一步,看著我,錯愕不堪。
沒想到呵,事實竟然會提早結束,還是以這種方式,不過,也好……下一刻,我平靜走到簡震林的面前,拿出那張一直放在口袋裡的信用卡,將其扔在地面上,眼中已經沒了絲毫溫度,“這是還你的,裡面一分都不少,以後……我,與簡先生您,不再有任何關係。”
然後,轉身,離開,背挺的很直,攜帶著最後的一份驕傲,證明著這一次自己並不是被趕出簡家的!走出長廊,外面冰冷的雨點打在身上,磅礴的雨聲我卻聽不到絲毫聲響,寂靜而空廖,麻木地穿過花園,用無力的右手拉開那扇具有象徵意義的鐵門,我想,這次真的徹底結束了。
“小桀乖,爸爸買了深汀的莊園,明日我們就會搬家哦。”“媽媽,為什麼要在花園裡種竹子?”“因為簿竹代表著四季的永恆。”“小桀的房間很漂亮啊。”“樸錚,是粉色的。”“小丫頭很喜歡這個陽臺嗎?”“喜歡,能看到好遠的地方。”“小桀,這個畫室是爸爸送你的哦。”“小桀畫的畫很漂亮。”“小桀喜歡這個地方,可不可以永遠呆在這裡。”
終於不再遏制地任由眼淚順著雨水滑落,然後倒進了那名已然站在雨中良久的男子懷內,“……我好累,真的好累……哥,帶我離開這裡吧……”
Chapter23
四月,巴黎的天氣溫和宜人。回來兩個月,心情已沉澱。
週六的清晨,紅磚瓦的乾淨街道,行人極少,揹著畫板去近郊的一個湖泊處寫生,那裡有一個教堂,是早期歌德式風格的,週末的時候會有很多人來禱告。教堂附近有一個古老而美麗的小學,裡面的孩子都是鎮上的居民,純樸開朗。有時我會受教會的委託去教授一些孩子基本的彩繪油畫,通常都是週四的下午,因為那個時候比較有空。走到湖畔,架好畫板,從揹包裡拿出所需的材料,待一切就緒後開始慢慢描繪起這金紅朝陽下的波光麗景。
中途有一些小孩會跑過來玩耍,但是不會太接近的打擾我。
一些情侶在草地上鋪上了布享受這難得的晴朗假日。
兩個小時後,用來平衡調色盤的右手已經到達極限,故而不得不停下作到一半的油畫,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將這副畫完成。想到再過五天就要去芬蘭,倒是突然對這個一直不怎麼喜歡的時尚都市有了點留戀感。
上個禮拜,以法國勒雷…笛卡爾大學法學院的學士文憑申請進入芬蘭赫爾辛基大學法律系國際公法的碩士。即使自己在第五大學還有半年的心理學碩士學業,但因為身體的關係,還是聽從姑姑的命令提早去芬蘭。
下午回宿舍。老遠的看到了馬丹夫人,乾枯的頭髮在風中飛揚,蠟黃的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馬丹夫人跑上來親吻我的臉頰,聲音略顯激動,“哦,安,你總算來了,有一個美麗的東方男孩來找你,他等了你一上午。”
有些訝然,在這裡我並沒有相熟的東方人,就算有也都只是點頭之交,概是沒有熟到會來相找的地步。
“謝謝您,馬丹太太。”慢慢的舉步行進,心中猜測著究竟會是誰。
也許已經猜想到是他了吧,美麗的東方男孩,所以在見到他的一瞬間並沒有太多的波濤與驚疑。
葉藺站在宿舍門口的蓉樹下,一身白色乾淨的便裝,略長的頭髮已削短,看上去精神而亮麗。
“什麼時候來法國的?”走近他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