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鳳真眼圈一紅,道:“仇哥哥,我……捨不得離開你!”
宮仇柔聲道:“真妹,這只是暫時!”
眼前,現出了坦蕩的官道。
宮仇剎住身形,微顯黯然地道:“真妹,令尊不知是否還在中原道上?”
“你問這幹嘛?”
“一月之期不長也不短,我認為你該乘此去見見他老人家,免得他焦心,同時君山大會,希望能與他老人家先取得默契,屆時我要手刃親仇,他最好能不出手!”
“這……你真的要離開我?”
萬鳳真刁鑽慧黠,機變百出,天不怕,地不怕,但感情卻十分脆弱。
宮仇對這紅顏知己的一往情深,由衷地感到欣慰,但另一個意念,卻象毒蛇似地鑽入了心中,使他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戰,如果何二叔的遺孤真是女的,照雙方父母生前的盟約,該是自己的妻子,那對萬鳳真將何以自處?何二叔為了救自己母子,撇下即將臨盆的二嬸於不顧,義薄雲天,恩比再造,時至今日,自己尚未真正地用心打探過何二嬸的生死下落,實覺愧對何二叔和父母在天之靈……
他不由想得呆了。
萬鳳真突地把螓首埋入宮仇的懷中,三分悲七分嬌地道:“仇哥哥,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回答我?”
軟語嬌聲,吐氣若蘭,散亂的髮絲,搔得他頷下癢癢的,使他在異樣的感受中,升起一縷莫名的悵惆,不禁有些英雄氣短起來,最難消受美人思啊!
宮仇向天無聲地一嘆,低頭看看胸前的紅粉知己,悠悠地道:“真妹,我向你提過關於何一凡二叔的事……”
“不錯,怎麼樣?”
“一日不知何二嬸的生死下落,我一日不安!”
“你怎麼忽然想到這?”
“並非忽然,這意念每時每刻都在我心中!”
萬鳳真離開宮仇的懷抱,道:“仇哥哥,我盡一切可能協助你探查何二嬸的下落。”
“真妹,我很感激你!”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談不上感激二字,倒是你何二嬸叫什麼名號……”
“這……我也不知道!”
“不要緊,何一凡是大名鼎鼎的‘無敵雙劍’之一,會查得出來的!”
就在此刻——
一條人影,順官道踉蹌奔來。
宮仇驚“噫!”了一聲道:“是女的,這身形好熟,她象是受了傷?”
萬鳳真已彈身上了官道,朝路中央一站,待到人影奔到身前,突地嬌叱一聲道:“站住!”
那人影猛剎身形,口裡“啊!”了一聲,身形搖搖欲倒。
宮仇也到了萬鳳真身旁,慄聲道:“怎麼會是她!”
來的,赫然是一個白髮婦人,面如土色,衣襟血漬斑斑,她,正是宮仇以前所遇的那瘋老婆子,“千手秀士範世光”的妻子“無雙仙子”鍾筱紅。
萬鳳真伸手扶住她的身形,道:“六師……”
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如以“千手秀士範世光”的排行,她該稱她大師嫂,但,她父親曾說過要把“無雙仙子”列入門牆……
“無雙仙子”鍾筱紅顯然傷勢不輕,忽速地喘著氣。
萬鳳真轉口道:“你認識我嗎?”
“無雙仙子”失神的目光一驚宮仇,又轉到萬鳳真面上,道:“你……是小師妹?”
“是呀,我叫鳳真……”
“師父已將我收列門牆,繼你六師兄之後,為‘空道’掌符,小師妹,你……就叫我六師姐吧!”
宮仇心中大奇,她的瘋症竟然好了,“白石島主”的確不愧“奇門”之尊。
萬鳳真秀眉一蹙,道:“六師姐,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