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算計倒這人的時候是幾年後?五年?十年?二十年?
眼神逐漸又浮現出那已深深潛匿在他靈魂中的叛逆、嘲諷。“父親大人,請不要讓我等那天太久。”就算再怎麼迷戀你,我畢竟也沒興趣欺負位老人家,那得多麼飢不擇食?
◇ ◇ ◇ ◇ ◇
許久許久之後——
沙漠之中綠洲上。
鳳未然在天訣宮遇見了故交,養好了身體的對方身手較之以前更為驚豔,一直潛入天訣內宮竟然一路未被發覺。
他很想撲到他身上擰把淚。血緣上,這個人算是他的遠方表弟還是堂弟。實際上……對方好像一直把他當作若有若無的空氣看待。所以現在這麼個人突然出現要帶他出逃,實是令人百感交集,感動為上。
“他們讓我當試練武功的工具。”一向堅強的人也終於忍不住抱怨。
“練成了?”來人挑挑眉,眼神不以為然。
好吧,他對武功沒有什麼天賦已經不是秘密了。“沒……”
“那把書也一起帶走。”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一瞬間突然讓他想起了某位其實不算熟識的教主大人。
偷偷摸摸翻出天訣宮,兩人騎在駱駝上的時候,他終於記起來一事,於是問:“後來你們教真和天隨府打起來了?哪邊人死了?”
“被攪了,現在還在打。”
“那、那你的父親……你、你們……”勾搭一起了嗎。
他越說越想幹脆自己找個樹枝吊上去算了,就這麼一句話有必要舌頭打那麼多次結嗎?
旁邊的人點點頭,很乾脆地承認。
“那……現在、或者以後你不願意了,我一定去帶你逃。”
……
越鏡塵微微別過頭,拉低遮擋風沙的兜帽蓋住大半張臉。
果然不怪蕭墨隱處心積慮不想這個人好過,挖空心思不想這個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其實他明白他的不確定。
一直以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都是由那人一個人之力推動著的。對方在所難免會認為他的感情可能夾雜著妥協、勉強或者無奈。
而他可以確定,這將是那個人一生唯一看不透的事。
也許渴望一開始便被壓制得太深,漸漸地便以為自己本沒有動心。可事實並不如他所願……也許早在很久很久,連那個人都未曾起過這種心思之前,他就已經對對方起了反常想念。
那個男人不可否認地有著他厭惡的一切特點,卻又不可抑止地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
如若不然,為什麼在重生之後什麼執念都沒有之時,也要拼盡全力留在這個世界?讓他承認他,讓他留著他的命,讓他……最終注意到他。
越鏡塵瞥了眼旁邊的身影。男子有著美麗堪稱絕色的面容,絳紅色的衣衫一如他內心的熱忱。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伴侶的絕佳人選。但是他偏偏放著輕鬆的平路不走,非要使盡渾身解數往旁邊峭壁上扒著……某種程度上,他覺得自己不是正常人。
一進入教內勢力範圍,他就與鳳未然分頭而行了。執著的醫者堅定著自己的探尋,而他則堅定著回去的路。
推開房門,臨窗站著的人回過身來。黑髮如瀑,眸若秋水。無論再看多少次,都只有四個字能形容——攝人心神。
初見時,殺伐決斷、冷酷無情的那個人。
再後來,徘徊於動容與理智中的那個人。
一直到現在這個時刻——
鬼使神差,下面的話自然而然就說出口了。“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只要我和你要求,沒有什麼是你不能給的是麼?”
男人似笑非笑。
他於是走過去傾身試探性地吻上那修長的頸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