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衣,可能是因為祈然曾經警告過,也可能是他渾身散發著魔物般的氣息。到了這個時空這麼久,我竟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如此強烈,又如此沒來由的恐懼。
我緊握了握拳頭,壓下胸口翻騰的懼意,淡然道:“謝謝,不必了。”
我以為我已經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可是沒想到出口的聲音竟還是帶著細微的顫抖。
白勝衣顯然也發現了,嘴角一掀,露出一個相當詭異的笑容:“娘娘好象很怕在下啊!可是,為什麼呢?我們今日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他一邊說,一邊朝我這邊走了過來,黑亮的雙眸如有磁性般控制了我的行動,竟讓我一步也動彈不得。
不單是掌心,我的後背和額頭,也漸漸滲出了點點冷汗……
眼前忽然一閃,心中有種熟悉的感覺一瞬而過。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看到步殺持刀站在我身前,小心的把我護在身後。
一樣的黑衣、黑髮、黑眸,一樣的冰冷淡漠,可是為什麼我竟能感覺到空氣中有暴躁的火苗在躥行蔓延。
而且,我彷彿……是第一次在步殺身上感覺到如此凝重不安的肅殺之氣。這個白勝衣,竟強大到連步殺也要有所忌憚嗎?
再抬頭的瞬間,我看到白勝衣的臉,不由呆了。他還是在笑,卻笑得越發妖嬈詭異,殷紅的雙唇彷彿剛剛沾過鮮血一般猩然刺目。
他的雙眼中折射出強烈的眸光,似有若無的落在步殺身上,那眸光中有憎恨、有殺意,還有許多不知名的東西糾結在一起,忽明忽暗,如一把利刃,直刺人心。
但那麼強烈的感情在他眼中卻也只是短短地一閃,短到不足一秒,那雙如寒潭般的雙眸便又回覆了原先深邃、難測以及淡淡嘲弄的笑意。
“好久不見了,步殺。”
步殺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轉身牽起我的手,道:“回去吧。”
我忙不迭地點頭,跟這種變態加人妖在一起,多一秒鐘都是折磨。
“想不到你步殺也會有不當殺手,跑來保護……祁國皇后的一天。”
白勝衣狀若無意地踏前一步,擋住了我們的路,與剛剛完全不同的凌厲目光掃過我,復又落回到步殺身上,抿唇一笑道:“難道她在你心裡會比……然更重要?”
難道她在你心裡會比……然更重要?他說的……是祈然?
我微微變色地同時步殺已於瞬息間踏前一步擋在我面前,也堪堪遮住了我絕不該在白勝衣面前顯露的驚詫表情。
一聲低低的淺笑從他喉中溢位,卻在這靜寂的黑夜中格外突兀:“看來你還真是很小心保護這位——娘娘!”
他特意把娘娘二字拖長了半拍,臉上的笑容卻益發顯眼。步殺握著我的手冰冷卻死緊,一語不發地拽著我繞過他,往落影宮走去。
身後忽然傳來白勝衣冷漠又隱含殺意的聲音:“然要見你。明日午時(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他會在車坩千宴園。”
步殺的腳步一頓,我的腳步和心跟著一頓。恍惚間,好象覺得原本只存在於記憶中的祈然竟忽然回到了現實中,在我耳邊、心中慢慢深刻、鮮明。
但也只是一頓,步殺握著我的手越加冰冷越加緊,拉著我迅速遠離了這個莫名詭異、又讓人恐懼不已的男子身邊。
我知道步殺的神色雖然一如平常無波無讕,他周身的氣息卻紊亂了。
“步殺,我不想問你為什麼祈然會把白勝衣留在身邊。”走了一段路後,我終於扯住了他的手,“可是,如果他的目的不是誘你入陷阱,我想你還是去看一下比較好。”
步殺的眼中閃過天人交戰的矛盾之色,許久才道:“你這裡太危險……”
我歪頭思索了半晌,正色道:“祈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