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質華覺得這大哥挺逗,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只聽父親在遠處呼喚她。
郝辛正從百米開外的地方走來,他眼睛已不太好使,但對女兒無比熟悉,僅憑一點模糊的影像也能認出她,看她和一個男人在車前聊天,心下狐疑,不想這一喊打草驚蛇。秀明不善應酬,有妻子指點才能和郝質華搭話,聽說她父親來了,生怕在人家跟前說錯話影響三弟對外的形象,急忙向她道別,鑽進車門駕車離去。
郝辛走來質問:&ldo;剛才那人是誰啊?怎麼見我來了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溜走了。&rdo;
父親的保護欲有些可笑,郝質華挽住他的胳膊,父女倆朝小區裡走去。
&ldo;那是我同事的哥哥,今天出了點小意外,回家再告訴您。&rdo;
貴和乘著藥效朦朧一覺,胃疼大為緩解,半夜口渴難忍並且很想喝果汁,便下樓來到廚房。一進門,見餐桌前坐著一個長髮及腰的白衣女子,這女子身段纖細得像一隻寂寂搖曳的紙燈籠,帶著幽幽的風,清清的冷。
他背上掛起冰稜,哆嗦著哎呀一聲。
女子香肩微顫,回頭說:&ldo;貴和,是我。&rdo;
他按住狂跳的心臟,只能翹起左邊的嘴角。
&ldo;二嫂,大晚上的你在這兒幹嘛呀?&rdo;
&ldo;我睡不著,下來透透氣,對不起,嚇壞你了。&rdo;
&ldo;沒事,就是冷不丁看到一白影,突然聯想到那個。&rdo;
貴和很想請求她以後別半夜異裝出沒,今晚他的心臟說不定就會落下病根。
美帆已病根深種,哀怨似三月的小雨,沾衣欲濕。
&ldo;我也希望自己是女鬼,那樣就能無拘無束,來去自由,不像活人總被人世的羈絆束縛,明明度日如年卻無法離開這個傷心地。&rdo;
貴和以為她在計較與千金的矛盾,替妹妹道歉:&ldo;二嫂,早上的事是千金不對,我已經罵過她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rdo;
美帆虛弱地晃動頭顱,好像搖頭也成了吃力的動作。
&ldo;沒事,當時我是說錯話了,她生氣可以理解。&rdo;
只有一人能使她如此愁苦,貴和下意識望望天花板:&ldo;二哥今晚又沒回家?&rdo;
美帆的冷笑像摻了毒的苦酒:&ldo;回家?他的字典裡沒有回家兩個字,他是個沒有歸屬感的男人,家永遠在他到不了的遠方。&rdo;
&ldo;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前幾天我在停車場聽他坐在車裡打電話談事,好像有個大樓要拍賣什麼的,那是筆大業務,他估計正忙這個吧。&rdo;
&ldo;是,我也聽說了,他腦子裡只想著掙錢,人生價值都是靠錢來體現的,掙到花不完的錢才有安全感。&rdo;
&ldo;二哥從小就很有上進心,他也是想讓你過更好的生活。&rdo;
貴和本不願為賽亮辯護,導致言語蒼白,溫暖不了美帆凍僵的心。
她幽暗的眸子裡已流出淚水,傷痕般劃過臉頰。
&ldo;可我現在過得一點都不好。貴和,你覺得二嫂是不是老得不中看了?已經對男人失去吸引力了?&rdo;
貴和慌了:&ldo;二嫂你可千萬別這麼想,你還和當年一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多照照鏡子就有自信了。&rdo;
&ldo;我的自信都被你二哥無情地冷落給粉碎了。&rdo;
女人捂臉嗚咽,貴和老鼠拉王八找不到頭,單腿跪在一旁的椅子上壓低嗓門勸說,不久仍驚動了隔壁的大哥大嫂。
夫妻倆披衣走來,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