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rdo;

姚佳也笑了，笑容比窗外的陽光還寡淡，答非所問道：&ldo;菲菲，我真對不起你啊，你當初那樣勸我，叫我別相信王列熙，我卻鬼迷心竅，非但不聽你的，還反過來和你吵架。你那會兒罵我都罵得對，我有這種下場全是自找的。&rdo;

她這些日子雖有悔意，但未在口頭表露，晏菲原想就這樣盡在不言中也好，此刻真真切切聽了也只是徒增感傷。

&ldo;我那都是氣話，你別想了，好好養身體，你的工作不是還在嗎?小學老師很吃香，你好好幹還是很有前途的。&rdo;

&ldo;只是個沒編制的臨時工，隨時可能下崗。&rdo;

&ldo;想辦法轉正就行了啊。&rdo;

&ldo;怎麼轉正?我們這種外地來的鄉下人，沒關係沒門路，別人會把幾十萬都買不到的鐵飯碗白白送給你?除非去陪我們那個豬八戒校長睡覺。我當初就是不想陪那豬八戒睡才找了王列熙，以為他能幫我，結果‐‐早知道他是騙子，我還不如答應豬八戒呢。&rdo;

晏菲不勝驚訝：&ldo;你不是被愛情沖昏頭腦才和王列熙好上的嗎?&rdo;

她還記得姚佳當時激情澎湃的愛情宣言，什麼&ldo;真正的愛情像美麗的花朵，開放的地面越貧瘠，看起來就越悅目&rdo;、什麼&ldo;我愛才華不愛財富，要學卓文君崔鶯鶯，找個超凡脫俗的男人做老公&rdo;。她還以為她被言情小說毒害太深，錯把生活當戲劇，劍拔弩張地跟她辯論，卻原來都是誤會麼?

姚佳臉上浮著一層慘澹的薄紅，恰似走下舞臺後殘妝猶存的演員，自嘲道：

&ldo;是啊，是為了愛情，可我當時也沒有把握，想給自己鼓勁才把愛情說得那麼純真偉大，其實我沒那麼單純，我的愛情裡也有功利成分，想找個有本地戶口，有車有房的男人，好在這座城市裡站穩腳跟。&rdo;

晏菲輕笑：&ldo;這想法又不丟人，我也一直這麼想，而且不怕別人說我勢利，可你真不該看上王列熙啊，他有老婆，還是個吃軟飯的職業渣男，騙過多少女人?那不是塊敲門磚，就是顆手、雷，沾上不死也得缺胳膊斷腿。&rdo;

她覺得婚姻是她們這類人手裡一幅爛牌裡唯一的好牌，必須慎思明辨才能對命運出奇制勝，至於愛情這件奢侈品，她們負擔不起。

姚佳羞慚地望著她：&ldo;所以我才佩服你，你想用婚姻做墊腳石，但行事光明正大，腳踏實地。我這種表面清高，實際上違背道德，抱僥倖心理走捷徑的才是虛偽小人，你罵我綠茶婊真是罵對了。&rdo;

她的前半句很準確，晏菲崇尚&ldo;君子愛財取之有道&rdo;，沒想過走不三不四的途徑，除了貧窮，她具備所有優秀女孩應有的元素，因此堅持著那份驕傲，固守著做人的底線。

為答謝朋友的理解，她誠懇道歉：&ldo;那也是氣話。&rdo;

姚佳搖搖頭：&ldo;我幹這種缺德事不光為我自己，主要還是為我父母，想在申州安家，有份穩定的工作，好接他們到城裡來享福。你知道他們對我抱了很大期望，從小就不停囑咐我：&l;我們為你費盡心血，因為你連兒子也不敢生，你必須好好學習，長大以後掙大錢孝敬我們，這樣才對得起我們對你的養育之恩&r;。他們說得很對，我是耗費了他們很多心血，村裡左鄰右舍哪家沒超生啊，只有我家是獨生女。隔壁女人有三個兒子，走路都橫著走，經常欺負我媽，我媽都不敢吭聲，每次受了委屈就會氣急敗壞對我說：&l;你一定要有出息，要比他們家的兒子更有本事，掙更多的錢，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