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而握得更緊,痛哭求饒:&ldo;兒子,都是媽不好,媽不該騙你。你有氣全沖俺來,千萬別找你徐叔叔,媽求你!&rdo;
常言道屎不揭不臭,勝利的怒氣生生被她挑得死灰復燃,吼叫:&ldo;中午還是舅舅,晚上就變徐叔叔啦,你當我是傻帽二百五,教一句學一句?正經的老公兒子你不要,捧著個野男人當心肝,罵你賤還可惜了那個貝字旁!&rdo;
宋引弟拽住他的手臂任他罵,又動手抽自己耳光,她落得這下場純屬自找,佳音也不同情她,可眼下是公共場合,人來人往瞧了去,自家人也陪著丟臉,便上去勸勝利。
&ldo;勝利冷靜點,這兒不是吵架的地方,我們先回家去吧,你明早還得上學呢。&rdo;
勝利眼看家裡人都到場,十幾隻眼睛盯著他,再夾起尾巴退縮真成了窩囊廢。反正丟掉的臉皮撿不回來,不蒸饅頭,氣總要爭一口吧!
他重新點燃一筒煙火,乘著爆發力推開宋引弟,化身高爾基筆下的海燕,以迎擊暴風雨的勇猛姿態沖向腦外科住院部,一口氣竄上樓梯闖進病房。
踢門的巨響驚動病床上的人們,還險些害護士大姐扎歪針頭,他硬著頭皮扛下她和病人們的訓斥責罵,不敢道歉,怕因此減損氣勢,黑沉著臉徑直走到徐德潤床前。
徐德潤剛吃過藥,意識有些暈沉,床邊只有黑子,餃子不知去哪兒了。黑子看到勝利,輕輕拍打被褥喚醒父親,徐德潤微微睜眼,瞧見那憤怒逼視的臉後,立刻清醒。
&ldo;勝利,你來啦。&rdo;
他掙紮起身,沒能成功,黑子正準備幫他搖起床位,勝利忽然用力抓住他細小的胳膊。見面以來,宋引弟老藉故阻止他同兩個小孩子交流,理由是山裡孩子膽小,易受驚嚇。現在看來分明是怕童言無忌說漏嘴,暴露她與父子三人的真實關係。勝利此刻暴躁得很,找徐德潤逼供太麻煩,不如審問他的兒子省事。
&ldo;黑子,哥哥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說實話。&rdo;
小黑子就像只聽話的小狗,比英勇還老實,見他聲色駭人,腳趾頭緊緊扣住鞋底,下巴微微打顫。
勝利捏他捏得更緊:&ldo;你以前管宋引弟叫什麼?姑姑還是媽媽?&rdo;
他這一問,徐德潤登時汗出沾背,合緊牙槽拼命爬起,黑子轉頭看他,小腦袋立刻被勝利扶正。
&ldo;快說黑子,宋引弟是不是你媽?再不老實交代哥哥就叫警察來,把你當做小盲流關進收容所!&rdo;
以恐嚇手段對付小孩子太過卑劣,可他管不了那麼多,誰教這對狗男女多行不義,這就叫活眼現報。
黑子遭他猛搖幾下,縮頭聳肩,憋著小嘴要哭,戰兢兢嗚咽:&ldo;媽媽不讓俺說……&rdo;
答案雖不太規範也等同於招供,勝利鬆開證人,開始聲討被告。
&ldo;聽見你兒子的話了吧,你和宋引弟合作真默契呀,她除了演你姐姐另外還演過啥?嫂子?嬸子?是不是還演過你媽啊!&rdo;
徐德潤對這場騙局本無周全準備,事情敗露後,短時間內應對乏術,狼狽周章地僵住,吊瓶裡的藥液和著燈光印在他臉上,慘綠慘綠的,也印得勝利眼珠綠油油的,彷彿受傷的小狼。
他暽伺那病弱的男人,無法忍受的憎惡雪崩般排山倒海壓迫席捲,無意識地拎起床頭櫃上的熱水瓶死命砸向牆角。
宋引弟等人闖入的凌亂腳步聲蓋住水瓶破碎時的刺耳聲響,眾人耳朵未受震駭,視覺仍遭受勝利少年殺人犯式的瘋狂表情衝擊。
佳音生怕他闖大禍,驚叫著抱住他,護士已呼叫保安,質問她是否是肇事男孩的母親,